“打完再求和?”池上行问。
“故土难回,此间又有坐地虎,我等进退两难。”孔枢叹了口气,“他想打疼我们,然后再谈议和之事。我们也如此,只有打!只有把他们打怕了,才能提出更好的条件。”
“师兄,我们……”邹宓听孔枢的话语中竟不敢言胜,她不由震惊,“真的没有转机了么?”
“老祖不在,我们本就是死棋。不是桥山跟我们斗,是整个东海域在跟我们斗。万寿山保不住了。”孔枢叹气,“我本以为经黑风山之事后,向无回便会来谈,可没想到向无回不来……”
“黑风山之血还未干……”池上行咬着牙。
“不要怕死人,我们老家死的还少么?欲要开拓,总是要死人的。”孔枢抓住邹宓的手,沉声道:“你不擅争斗,莫要再跟那顾倾水搏命!这一次……”
他看向远处,接着道:“我堂堂天问派,存续之机竟只能靠老祖遗泽了。”
林白睁开眼,已是金丹三层。
心中无有宁静之感,只觉不祥之意愈重。
迈步踏出,来到飞舟之上,仰观万寿山,只觉冰封仍旧,不见破败痕迹。
八元婴合力破阵已过去两月,此阵竟还固若金汤。
就在这时,只见万寿山上覆盖的那好似千年万年的冰雪现出细微裂缝。
万寿山中有悲鸣之声,而八方却尽是欢呼雀跃。
很快,雪间裂缝愈大,继而冰雪崩塌,轰然往下脱落。
巨大轰鸣之声传来,荡起冲天霜雾。
“起阵!”朱见羊立即大喝一声,便见金色光芒罩住军阵中的诸多飞舟。
可此地距离万寿山极近,无尽冰雪崩下,寒雾先至,其势竟瞬间淹没军阵,而防护法阵立时不支,低阶子弟当即为冰霜覆盖,一众金丹也觉内外冰寒。
林白手执葫芦,身周不见冰雪寒雾,却还是如坠冰窟,一如当日被化神护符侵袭之感。
就在这时,一道红光打来,诸人又似被暖阳温照,体内寒意大减。
可还未稍稍安心,便见万寿山的茫茫寒雾之中,有一如寒冰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伸出,一把攥住了天上那朵白云。“阵法再起!”顾倾水声音传来,继而便见一条红线冲天而起,而后便是两道、三道,总计十一道红线向那巨手而去。
万寿山之上传来一声怒吼,化神威压连绵不绝,四下军阵尽皆颤颤,好不容易重起的防护阵竟再次破碎。无数练气子弟瘫倒,有的更是横死当场,诸多筑基修士七窍流血,一众金丹也站立不稳。
再看万寿山上空,一巨大身影独立天地之间,身周凝聚万年之冰,举手投足之间似能冰封世间万物。
“这是化神残阵,不足为惧!”姜行痴声震四方。
很快,十一道红线缠绕那巨大身影,继而又有一道红线加入。可没一会儿,随着巨影引动冰寒之气,便少了一根红线,接着又少一根。
此时大阵崩破的雪霜寒雾渐渐消除,却见万寿山上有飞舟压了下来。
“服蕴焰丹!前!”朱见羊眼见己方死伤惨重,但还是下令军阵向前迎战。
顾九重等人也都咬着牙,向万寿山上来的飞舟迎去。
己方五艏飞舟,但大半带伤。对方飞舟只一艏,却气势汹涌。
双方本要摆开阵势大战,却被高天之上掀起的寒风吹乱,一时间尽数跌落,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势,随即又混战在了一起。
“所谓军阵斗法真是可笑至极,蝼蚁再多也是一脚踩死!”朱见羊好不容易当了领,没过把瘾就被冲散,当真是气的不行。
高天上诸元婴斗法,半空中诸金丹筑基混战,地上许多练气搏命。
“再也不拔野雉毛了!”妙妙唇边有血,喘个不停,头眉毛被烧了个干净,与姜鱼背靠背。
此刻寒雾渐消,却犹有寒意,四下里尽是拼杀之声,血腥之气。
“众妙之门!”妙妙手持葫芦往前一挥,一把飞剑当即失了方向,随即姜鱼往前一捞,竟将飞剑抓到手中,塞到了葫芦里。
两女边打边往前,可还没缓一口气,就见一声惨呼自前方而来,“师姐助我!”
独孤靖捂着腹下,满面鲜血的往回逃窜。
“你且退下!”妙妙立即上前,护独孤靖往后逃,她则与姜鱼并肩往前,还不忘大喝一声,“谁来与我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