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子嗣
“我爹,”莫良缘抬手抚一下严冬尽的脸,小声说了句:“我爹未必会愿意当这个皇帝的。”
严冬尽愣了一下,说:“那谁当?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你要我送到别人手里去?”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不如杀了秦王李祈后,直接回辽东去不就好了?
莫良缘倚在严冬尽的胸膛前,她能听见严冬尽的心跳声,突然莫良缘就摇了摇头,她被严冬尽的话带着走。什么当皇帝?秦王,他们都还没有杀死呢,他们就已经想着夺得天下,当皇帝了,这不是可笑吗?
雕花的木窗开着,吹着带着花香的风,严冬尽也不由得摇了一下头,冷静下来了,他的想法跟莫良缘一样了,秦王都还没杀呢,谈什么争天下?他可以事先做准备,但说到把江山献到他莫家叔父的跟前去,他想这儿事,不等于跟做梦一样吗?
“最多三天,”严冬尽跟莫良缘耳语道:“我们借着王爷的名义,宣布圣上驾崩的事,就会传到秦王那里去了。你说听到这个消息后,秦王会怎么对我们的小圣上?哦,不止是他,还有傅太妃和护国公。”
莫良缘说:“不知道。”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后,恼怒之下,将那三人解决了?”严冬尽问。
“他应该会等施洗砚的消息,”莫良缘说:“之后,他才会做决定。”
知道施洗砚这个名字,这还是阿明仔的功劳,在睿王墓前听到了兵卒们喊施洗砚的名字,阿明仔没忘了把这事禀告严冬尽。
“要让秦王知道,施洗砚已经死了吗?”严冬尽说:“借他的手杀了小圣上,不是很好吗?”
“他未必会在现在杀圣上,”莫良缘说:“李祉的命如今就捏在他的手里,他想让李祉什么时候死都可以。现在李祉活着对他有好处,至少能让他占了道义这一条。”
“他倒是成道义了,”严冬尽撇嘴,现在回头看看当年认为这世上的事非黑即白,那时候的他得有多傻?
莫良缘坐直了身体,从窗台上捡了一风被风吹来的梨花。
严冬尽说了句:“这是白花是梨花吧?梨花开了?”
“梨花早就开了,”莫良缘将花送到了严冬尽的眼前。
严冬尽又看这一朵小花一眼,便不感兴趣地挪开了视线,说:“我哪有工夫看花?那么多的花长一块儿,我知道它是谁?你喜欢梨……”
严冬尽话还没说完,莫良缘将手里的梨花一丢,说:“既然秦王一直就病着,那他就不可能在这段时间生下子嗣了?”
严冬尽刚还在说花,想着莫良缘要是喜欢,那这次回去的时候,他就带几棵梨树茵回辽东栽栽看,可没想到莫良缘突然又换了话题。虽然搞不懂,莫良缘是怎么从梨花这事儿上,说到秦王有没子嗣这上面去的,但严冬尽还是顺着莫良缘的话想了想,然后说:“身体太弱就生不出孩子来吗?这也不一定吧?”
“是吗?”莫良缘看着严冬尽。
“我问过花伯父啊,”严冬尽小声道:“他说大哥的身体稍微养好一点后,跟大嫂生个娃不是什么难事。”
莫良缘半张了嘴,这位还问过花蛮子这事儿?
“我跟你说,”严冬尽将说话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说:“花伯父说了,他娘子就是个好生养的,他们花面一族向来会挑好生养的姑娘娶的,这样一来,他们花面一族就会人丁兴旺。花伯父跟我保证,大嫂一定也是个好生养的,不会错的!”
严冬尽是真问过花蛮子,他大哥子嗣上面的事,被自家大哥几次濒临死亡的事吓到,一想到,自家大哥若是死了,却无儿无女,什么也没有给这世上留下,严冬尽就受不了,这怎么可以呢?
莫良缘却不知道要怎么跟严冬尽说了,想了半天,莫良缘也没有说出话来。
严冬尽说:“你不相信?花伯父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莫良缘这才说:“可是花面部的人丁并不兴旺啊。”
严冬尽一下子就呆住了。
莫良缘说:“冬尽你怎么能问花伯父这些呢?你这是担心我大哥不能生,还是担心燕晓嫂子不能生?”
“我没问大哥啊,”严冬尽马上就解释道:“我问得是嫂子。”他哪儿胆直接问花蛮子,我大哥伤得这么重,以后我大哥还能不能和女人生娃了?严小将军担心自己会被自家大哥打死啊。
莫良缘看着严冬尽的表情,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问他们大哥的岳父,你女儿能不能生?这话,莫良缘怎么想,都觉着自己开不了这个口,她也根本想不到这种问题,也不知道严冬尽是怎么开这个口的。
“是啊,”严冬尽这时说:“花面部也没多少人啊,什么人丁兴旺,花伯父是哄我的啊!”
“他没生气?”莫良缘小声问。
严冬尽奇怪道:“他为什么要生气?”
莫良缘皱眉,回去后,她必须记得带着严冬尽,去跟花蛮子道歉。“你这样想吧,你去问我爹,你问我爹我能不能生,会不会生不出小娃娃业,”莫良缘看着严冬尽问:“你觉得我爹会是什么反应?”
将自己和自家莫叔父代入到这事里去了,严冬尽吹着江南带着十足暖意的春风,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他叔父应该会打死他吧?
“可,可他没生气啊,”严冬尽输人不输阵地道:“他还跟我保证来着的。”
“回去后要道歉,”莫良缘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