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尽将陆大公子这一段话,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手一抖,严小将军拿战刀的手,竟然没能拿住一纸书信,陆大公子的信,被严冬尽掉到了桌上。
周净看见自家严少爷掉了信,愣怔一下,周侍卫长小声问:“大公子找少将军告状了?”
严冬尽将头一低,他这会儿是心神大乱,他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的事,被陆大公子还没送出去的一封信,硬生生地捅到了他的眼前。
“严少爷?”周净感觉不对劲了,忙就喊严冬尽。
严冬尽冲周净摆摆手,让周净别说话。
周净只得噤了声,看着掉在桌上的信,周净有些慌神了。
严冬尽心神大乱之后,又几乎是手足无措了,他将这江山打下来后,他要让他叔父当皇帝的啊,这怎么,怎么这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样呢?
对了,慌乱之中,严冬尽又想,莫良缘好像也跟他说过一句话,莫良缘说,他叔父未必想当这个皇帝。
莫良缘这是什么意思?严冬尽僵坐在椅上,神情茫然地想。
陆竹生的迎头一棒
“大公子这信有问题?”听见周净这么问自己,严冬尽才抬头看周净,见周净神情紧张地看自己,严冬尽暗自深呼吸一下,跟周净说:“我们出去说话。”
周净看一眼立在那里,隔挡着自己视线的绣着市井图的屏风,周净没敢再说话,冲严冬尽点一下头。
严冬尽将陆大公子的信拿上,绕过四方桌,往屋外走去。
周净跟着严冬尽走出屋,发现出了屋,他家严少爷也不说话。周净偷偷瞧一眼,被严冬尽捏在手里的信,心里想的就是,陆家大公子到底告他们严少爷什么状了?
严冬尽站在廊下,就站在一根廊柱旁边,抬头看天看了好一会儿。江南的春风太暖,这让严冬尽一直就很不习惯,这会儿心里乱,严冬尽甚至是厌恶这种偏暖还带着很浓花香味的江南春风了,这风怎么就这么让他不舒服?
几个在庭院中值守的侍卫,看见周净冲他们打的手势,默不作声地退得远了一些。
陆大公子一封信,如同当头一棒,将严冬尽打得晕头转向。他也视陆大公子为兄长的,现在这位兄长写信给他的另一位兄长,将他从辽东大将军府分出来了。是,他是姓严,可他从小就在大将军府长大,这怎么就给他分了家了?他打江山,还打错了吗?
严冬尽抬手搓一把脸,留给他慌神的时间不多,天一亮,他就带莫良缘和兵马离开香州城,这会儿看天色,天已经快亮了。
周净没觉着自己将陆大公子的信,拿给严冬尽有什么错,周净看着在走廊里踱步的严冬尽,试着说了句:“要不这信不送出去?”
从内心而言,严冬尽不想自家大哥看到陆大公子这封信,可不扣下这封信,不就显得他严冬尽真的在图谋什么,说明他心中有鬼了吗?
深吸一口气,严冬尽将陆大公子的信重新叠好,递给了周净,低声道:“送我大哥那里去吧,你就当我没看过这信好了,跟谁也不要说。”
周净应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