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在跟自己挣扎中,要不要相信净司这个疯疯癫癫的和尚?
“王爷,要让净司来看诊吗?”杨先生试探着问。
“身体好一些了,本王也许就能暂时离开宁州了,”秦王似是在跟杨稻生说话,又似乎是在跟自己说话。
杨稻生没接秦王的这句话,若是净司有一点问题,那他杨氏家族就全都得给净司这和尚陪葬了,所以这个担保,杨先生不敢给。
秦王用尽了力气,可他方才还能抬起手的,这会儿毫无知觉,别说抬起了,连稍微移动一下位置都做不到。
“让净司过来吧,”重复犹豫之下,秦王还是跟杨稻生道:“还他的师父,把他们一起叫过来。”
折大公子说,天道
杨稻生走出卧房,让门外的侍卫去传净司大和尚过来的时候,城外军营里,折大公子与严冬尽与修筑宁州城墙的老工匠也说完了话。
老工匠背已经驼得很厉害了,可就这样,去年冬天的时候,因为家中两个儿子,一个卧病在床,一个在外学艺不在家中,所以驼着背的老爷子只能服了这次的徭役。
让严冬尽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的地步在于,这老爷子不光是服了这次修筑宁州城墙的徭役,十年前,宁州城墙推倒重建的那一回,老爷子也是当时修建城墙的工匠。
宁州城墙的十五个出水口,靠在城门处的,主排水口,在老工匠的叙述中,在严冬尽和折大公子这里便不再是秘密了。老工匠脸上的神情卑微,他也不问面前的两位将军是要干什么,小老百姓有小老百姓保命的办法,那就是什么也不要问,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时,也许自己的命就可以长久一些。
折大公子抚着额头笑了一声,道:“竟然有两个主排水口。”
严冬尽看着铺放在桌案上的,宁州城图,问老工匠道:“你也在江南过了一辈子的老人了,老人家我问你,今天你们江南的桃花汛何时会来?”
老工匠说:“回将爷的话,桃花汛每年来的时候都不一样,有年份来的早,有年份来的迟,这个谁也说不好的。”
“来的早,来的迟,”折大公子开口道:“这桃花汛总是会来,我这么说没错吧?”
“是,将爷说的是,”老工匠忙道。
“那让老人家先下去休息一下?”要问的话都问完了,折大公子问严冬尽说。
严冬尽点一下头。
折大公子叫了帐外的亲兵进来,让自己的亲兵带老工匠下去休息。
“那我们就死等这个桃花汛?”折府的亲兵带着老工匠退出营帐之后,严冬尽才问折大公子说:“要挖开这两个主排水口也不是易事吧?”
折大公子说:“自然是要死不少人的,可打仗哪能不死人呢?”
严冬尽抿着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的宁州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