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我问老王了,他说他姓周,叫……”
哦,他叫周现。
草。
孟泉脑子突然好使了。
初央朝人抬抬下巴,初现就乖乖在旁边椅子坐下,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听话得很。
“你什么时候改姓周了?”初央问他。
“毕竟来这种地方兼职,怕给家里丢人,就换周川鸣的姓了。”初现解释并且语气坚定,“现在要丢人也是丢周家的人。”
孟泉:“……哇哦,灵活改姓,你小子脑瓜挺好使呢。”
“怎么没去上学?”这个理由初央接受,于是跳过,换下一个问题。
初现就把自己因为校服费追债揍人结果被人家亲爹找到学校的过程全交代了。
“脑子清醒了?”第三个问题。
这次初现沉默半晌,才认真道:“我已经清醒了,姐姐。”
初央满意笑了。
她就知道她弟弟不会那么蠢。
“吃完饭下去办离职,之后我会给你办转学手续,然后,”初央看向他,“你跟我回周家住。”
其他都没问题,唯独说到回周家,初现下意识抿嘴,不敢直接拒绝,但表情已经告诉她他不想去。
这幅样子,倒是有几分像小时候。
“你还是未成年,很多手续我无法代办,需要父母出面,如果你一直在外面不跟周川鸣和好,很多事情也无法顺利进行,”初央说,“韬光养晦的道理,还需要我跟你解释吗?”
“我只是……”
他不想再回那个令人作呕的家了。
“那是你的家,也是你的资产,凭什么不回去,凭什么任由他们侵占?”
“怎么,你怕了?”
十七八岁的少年,最重要的成长阶段无人引导,他只能一个人钻牛角尖,陷入被父亲背叛抛弃的泥沼,困于“他竟然不爱我”的牢笼。
初现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死后父亲会突然变了一个人,从前对他近乎溺爱的爸爸会变得冷漠,每当他自以为还是那个受宠的孩子跑过去撒娇的时候,周川鸣只会用烦躁的动作冰冷的言语拒绝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周川鸣变得不在乎。
他愤怒于周川鸣的漠视。
他努力争取过周川鸣的注意,干了很多现在看起来愚蠢的事。
但从前那个温柔的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无法争取到别人的爱。
这是周川鸣给他的第一个教训。
但这就代表他不敢再面对周川鸣吗?
不是。
“好,我跟你回去。”
“哦,顺便,把你去世亲妈的微信号跟班主任解释一下,下周一我约了路前宁父亲到职高,谈谈你跟那小孩之间的事。”
初现:“啊?”
不是,他姐到底回国多久了?他混迹迎风街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感觉自己在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