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子!”王小兰吩咐刘成东道:“你跟你三兄弟,给那小鸡都圈起来。”
一听这里还有自己的事,秦宏志赶紧上前,和刘成东一起将鸡往圈里撵。
五月份的鸡雏,养到入冬落雪。公鸡只留一个做种,其余的全宰杀卖钱。
母鸡体型小,肉也少,卖也卖不上价,就留着养到来年开春下蛋。
冬天鸡也找不着什么吃的,主人随便撒两把糠、麦麸,维持着不让它们饿死就行。
白天的时候,鸡也从圈里出来溜达,还会在南窗户下晒太阳。
此时的鸡本来就受到了惊吓,人再一撵,都扑腾着翅膀往窝里跑。
王小兰催促外甥关紧鸡棚门时,院门外走来一人。
这人五十多岁,到门前就喊秦光泉道:“小泉呐,你们今天出去打狐狸没有?”
“没有啊,佟哥!”秦光泉向院门前跑去,道:“我们今天溜野猪套子去了。”
“那行啦!”佟友丰抬手向东边一指,说:“我上老赵家问问去。”
氓流屯没有屯部,更没有屯长,但有几个愿意张罗事的,这佟友丰就是其中一个。
“嗷……”
“嗷……”
不知多少狐狸在嚎,嚎声传入耳中,王小兰忧心忡忡地道:“这可咋整啊?要不晚上咱轮流守夜吧?”
“二姨?”刘成东一听还得守夜,忙问王小兰说:“至于吗?”
“唉呀妈呀!”王小兰呲牙咧嘴地说:“小东子你是不知道啊,那年可给我们家祸害惨了!我养二十只鹅子,一宿都给我咬死了!”
“啊?”刘成东闻言大惊,问道:“二姨,你养鹅不往起圈(juān)呐?”
“咋不圈呐!”王小兰道:“也不知道那狐狸都咋进去的。”
“不是?”刘成东纳闷,道:“那狐狸咬你家鹅,你听不着叫唤吗?”
“我没寻思啊!”王小兰说:“鹅不天天晚上都叫唤吗?”
这话不假,鹅晚上看着耗子叫唤,听着动静也叫唤。
叫唤、叫唤,家里人都习惯了。
“唉呀……”今年家里鹅还没事呢,王小兰就嚎上了:“这哪个遭大瘟的呀?你没事儿,你捅咕它干啥呀?”
“你可别嚎啦!”秦光泉没好气地呵斥:“嚎的这个让人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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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光泉话音刚落,就听院外有人喊道:“秦二媳妇咋地啦?”
“哎呦。”秦光泉回头一看,连忙小跑迎了过去,道:“张叔!”
来人是个老头,穿的破破烂烂的,但背着手,就好像领导视察似的。
老张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抬起遥指王小兰,问秦光泉道:“你媳妇嚎啥呀?狐狸嚎,你媳妇也嚎?”
“张叔啊,这不就是听着狐狸嚎,我媳妇害怕么。”秦光泉愁眉苦脸地道:“怕狐狸再祸害咱们。”
“唉呀!”老张头闻言叹口气,然后问秦光泉说:“秦二,今天你们爷仨出去,没捅咕狐狸吧?”
“没有,没有。”秦光泉道:“那哪敢呐?张叔,我平时出屯子看着狐狸,我都绕道走。”
“那这谁呢?这么闲的!”老张头在嘴里嘀咕着,在他们这些氓流子的眼中,这年头打狐狸就是闲的。你有打狐狸那劲儿,打啥不比打这个挣的多呀?
说完,老张头儿抬手向东边一比划,道:“行啦,我也就问问。不是你打的,我就再上老赵家问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