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平比之前更吃惊了,叫谢一射杀一个弱女子,居然都如此谨慎,萧楚虽然藏的好,可二皇子其实并没有派多少人保护啊,难不成她其实是个武林高手?他还没问,宋明庭已经为他解惑,“此女有些特异之处,遇上她,需得万分小心。”温平微怔,立马明白这是主子在提点他,免得着了道,他忙说,“奴才记住了。”想想又道,“最近有个叫肃林居士的出了本诗集,在众仕子中备受推崇,都说他有李杜之才,奴才运气好得了一本,主子要不要也看看?”肃林居士?宋明庭拧着眉,就见温平双手捧上一本诗集,态度极是虔诚,可见这居士之才,雅俗共赏。但宋明庭却觉心神有些不宁,脑海里已闪过一个念头,冷冰冰呵斥道,“烧了!”“啊?”温平一脸的懵,却见宋明庭面上是极罕见的冷肃,冰冷重复,“烧了它!现在就烧了它!”温平满脸心不舍,可主子的神情更叫他心惊,再不舍,也要照办,又听宋明庭道,“不必麻烦,就在香炉里烧了。”“……是。”香炉里明火跳动,青烟袅袅,待最后一页也烧成了灰,宋明庭的心绪才恢复平静。黑眸幽冷地盯着一团灰,他极少如此不宁,这诗集果然不妥。肃林居士,跟萧楚有没有关系?暮色方至,谢一回来交差,他单膝跪着,神色冰冷,“属下无能,办事不力,只擦破了那女人一点皮。”温平都傻了,宋明庭竟不觉意外,反而有些果然如此的感觉,“仔细说说。”谢一道,那宅子附近并没有人暗中保护,只是服侍萧楚的几个仆妇会些粗浅功夫,他隐在暗处,等到合适的时机,自认绝对能射中心脏。而且为了办好差,箭头上用了剧毒,哪怕只是一点擦伤也能叫那女人毙命。但是,当他射出箭,几乎就要射中时,就见那箭头仿佛被大风吹开了,硬生生偏离了几寸,只擦了一点皮。但饶是如此,萧楚也没得活了。谢一躲在暗处,看着院子里的仆妇请了大夫,请来二皇子,片刻后就都离开,留下两个高手保护。他还看到萧楚只是略有些虚弱罢了。“这……莫非二皇子请的大夫是神医?”良久后,温平问道,声音因太过惊讶而破了音。谢一道,“只是普通大夫。”温平僵硬地转过头看宋明庭,难道这就是主子说的萧楚的特异之处?宋明庭面色如常,“此事暂且放下,谁都不许再靠近那地方。另外,”他思忖一瞬,“传出消息去,就说肃林居士父亲新丧,他无心再写诗,另外回收所有诗集,以慰他父亲在天之灵”如果那肃林居士果真和萧楚,或是二弟有关,诗集一事,必须让它消失。如果不是,那居士受了委屈,自然会辩解。“对了,秦小姐最近在做什么?”宋明庭忽然问。秦若最近有点愁。从她主动提起和太子的亲事到现在,她和太子互有来往,或是见面,或是书信,或是赠礼,中途只有那次太子帮她寻秘籍耗了些时日,才差不多半个月再联系。可这次,太子已经有一个月没理她了。照理说,西北有战事,几个皇子对他的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还有朝政要忙,太子偶尔抽不出空见她也是正常。可,大约是女人的直觉,秦若觉得这回有些不同。太子再忙,叫人传个信的时间总有吧?莫不是太子真的生她气了?她也是心太大,后来才察觉说错了话。太子虽是无心之言,却表明是因为她喜欢桂花糕才移栽了两棵桂花树到东宫,如此用心,她是怎么回应的,她说桂花糕虽好,却容易腻,不能多吃!这简直是践踏别人的真心,换成谁都会生气,何况是太子。哎,虽然太子宽和大度,等闲不与人计较,但涉及到感情,谁都无法圣贤。这回真的是她过了。都整整一个月没理她了!秦若忽然惊出一身冷汗。一个月,还有之前寻秘籍耽误的半个月,什么时候起,她对太子跟她的来往看的这么重了,日子都记得这么清楚!心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来,不会吧,她,她居然也喜欢太子了?秦若满以为经历了上一世那样绝望的爱,她不会再轻易动心,知道太子的情谊,第一时间也是拒绝,像替他找个好姑娘陪伴他。不曾想,这才过去没多久,她居然也对太子有了那种喜欢。太让人意外了。可一细想,太子清贵出尘,洁身自好,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极会讨她欢心,要喜欢这样一个人,似乎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