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自己被数不清的杂乱思绪纠缠包裹,无法探明前路也挣扎不出。
好在她很快下定了决心,“我会禀明父母,想办法除掉那个东西,若不能拿回命格,我也会尽可能多地取回自己气运。”
“当不了皇后,我也会尽可能凭借这些气运去做出一番事来。”
她难得语气温柔却不乏坚定,“如果未来的天下之母不能教会我们如何自保,那我就自己去找。”
“若我真是天生后命,能有上古皇后那般厉害,我就努力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没了依靠的人究竟该如何保护自己,然后去告诉落入那般境地的人,我们究竟能做什么?”
“你……”小奶音难掩迟疑,他本意只想挑起薛妙妙对薛玉蓁的仇恨。
可人族想法怎都千奇百怪的,着实让龙难懂。
薛妙妙弯唇一笑,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本就不是什么规矩人,想来爹娘……有了更乖巧的薛玉蓁,日后不会怪我吧?”
小龙沉寂下去。
薛妙妙梳洗完毕,正准备去向母亲请安,抚过自己空荡荡的左腕,突地想起一事,转身向坠儿嘱托道:“彩枝今日告假,让旁的丫鬟随我去正院请安就行。沉香昨日落水瞧着脸色不好,今早一直没来许是病了。”
“你待会去看看,若真病了就拿我的牌子去请府医过来。”
坠儿愣愣地看着她细致嘱托,徒然双眼一红落下泪来,她忙用手捂住脸,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姑娘……”
薛妙妙皱了皱眉,眼见天色还在,就拉住坠儿手腕回到自己案边坐下,肃容问:“你哭什么?可是有旁人给你气受了?”
见她越哭越凶却只是摇头不答。
薛妙妙脾气上来,柳眉倒竖一拍桌案。“难道是外头的人欺负了你?莫怕!我虽不管院中事,可你若受了什么委屈,大可同我说清楚,这事若咱们站理,我必不让那人好过!”
坠儿无声哽咽,用力摇了摇头,“扑通——”一声直直跪到地上。
在薛妙妙惊愕之中抓住她的手,抖着声音泣声道:“好叫姑娘知道,沉香姐姐昨日晌午时候不知怎地到了东院去,溺在东院莲池里,昨夜才被找过去的婆子瞧见,让人打捞了半宿。”
“这怎么可能,”薛妙妙只觉荒谬,“昨傍晚还是沉香陪着我从外面回来的,你们不都瞧见了吗?沉香非要守着让我先睡才肯回去换衣裳,我还同她拌了几句嘴,她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又跑池子里溺着?”
坠儿面白如纸,想起昨晚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哭得更凶,“昨日姑娘是一个人回来的,奴婢和环儿瞧见姑娘一个人对着空地自言自语,实在吓得厉害,都……都不敢同您多言。”
“后来彩枝姐姐回来见您已经睡了,就让奴婢和环儿一块给您上夜,奴婢……奴婢从未见过沉香姐姐回来。”
“就昨半夜被雷声吓住,奴婢才听到守门的婆子传话说沉香姐姐溺在东院大姑娘的池子里。”
薛妙妙沉着脸咬唇一言不发,藏在袖中的手指捏到发白。
坠儿心慌的厉害,又忙说道:“姑娘莫急,这本就是件奇事,东院来传话的婆子都说沉香姐姐没气儿了,谁料今早有婆子过来说沉香姐姐竟又活了!”
薛妙妙面色煞白,凝神盯着坠儿,她声音还带着哭腔,急急点头道:“确实如此,听说这事连夫人都惊动了!”
“夫人说沉香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已经打发小厮去给她放奴籍,让她家人来把人领回去,奴婢只是实在不舍,又害怕得紧,这才不小心吓到姑娘。”
薛妙妙将坠儿拉起来,“沉香还在东院?”
坠儿点头,随即意识到什么惶然道:“姑娘不去给夫人请安吗?”
薛妙妙紧咬着唇,骤然起身快步返回自己读书的厢房,从摘下墙上装饰的宝剑转身就往外走。
骇得坠儿只身想拦,她才咬紧牙关,红着眼恨声道:“昔年水患,沉香险些被生父当菜人卖出去,是我求阿娘将她买入府的!”
“她哪来的家人!我怎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