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是天子,名正言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齐霁真笑笑,她自然不会告诉萧涅,为了今天,她花费了多少心机,动用了多少的人脉。她看着萧涅,语重心长,“虽然我们势弱,但只要占着大义,这天下民心就在圣上这里。圣上要远小人,亲贤臣。既然眼前利益,也要做长远打算。”萧涅连连点头。此前他并不把齐霁真真正当做心腹,而今见齐霁真出手,整个形势便有不同,和以前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全不一样。萧涅心中满是羞愧,只是道:“以往是我错了,今后我一定听从太傅和齐姐姐的话。”齐霁真听到这话,也是一声感慨:“甚好。”待到齐霁真和太傅出了门。太傅这才对齐霁真说了恭喜,齐霁真忙道不敢当。而太傅略一沉吟,说道:“齐大人思虑深远,还望一心为了圣上。”萧涅年轻不懂,太傅却是明白的,若不是早就有打算,齐霁真怎么可能一瞬间让这么多人为她出声,出来力挺萧涅呢?这份心思深远深沉,对于年轻的帝王来说,齐霁真是一把好刀,但好刀过快,也容易割到自己。因此太傅才出声提醒。齐霁真笑笑,躬身朝太傅一拜,说道:“齐霁真问心无愧。”局势长公主府一如既往的热闹。宵禁的命令向来不为长公主府设定。来往的贵人和文人众多,有的人,只由门客就接待了。而有的人,则需要长公主亲自招待。就如同现在,萧韶端坐主位,在她左下位坐的是陈瑾。陈瑾的座位虽高,但她的官职在屋中的大人们眼中还是不够看的。只是陈瑾是萧韶的心腹,这也是众人默认的事情。若是平常,这样的座位恐怕会让许多人心生不满,而今他们还没有这个精神来想这样的事。和外面的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不同,屋中的气氛可说是十分沉闷的。一旁随伺的奴仆们低着头待在一旁,仿佛自己不存在那般。角落里的香炉升起紫烟,来自南洋名贵的香料香气宜人,有安神之效,但屋中众人面色沉沉。“殿下。”安静被陡然打破,说话的是一个美须中年,他朝萧韶一拜,看着萧韶,“如今首辅既定,圣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成王又是个什么意思。还请殿下明示。”萧韶闻言,嗤笑一声:“我又不是九郎肚子里的蛔虫,怎知他是怎么想的。”她这话一说,中年男子立刻不知道怎么接,只是眼中浮现了一丝不满,觉得萧韶回得既没有半分客气,又实在是太过敷衍。他稳定心神,这下又道:“依微臣想,那齐霁真和成王交情匪浅,眼下里,可是圣上扶成王而压殿下了?”萧韶抿了下唇,她摇摇头,神情平淡:“前几日里,成王闯入圣上书房,射死了圣上喜爱的宠物,还将他的好几个亲信下狱。”“或许是做戏呢?”萧韶气笑了:“你前一日做戏,后一日便扶植自己的亲信,告诉天下人你是做戏吗?”她说完,摇了摇头,这才又道:“予曾多次与齐霁真打交道。此人口舌伶俐,野心勃勃,必是她说动了圣上。只是圣上对六郎,恐怕不会像以往那般了。”众人一听,露出了又是喜悦又是惊慌的表情。此前说是帝党,但出来跳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人物,大家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而今齐霁真陡然站出来,立着的是首辅的位置,首辅再如何不济,也是为天下知的角色。这一站出来,天下的有心人便知道了,圣上有自立之心。大义之下,必然有人趋之若鹜。而这大义便是在场人忐忑的根由了。萧韶将座中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低声一笑。女子的笑声轻柔,但其他人却不敢忽视,纷纷抬头朝萧韶看去。萧韶扫过在场所有人,声音缓慢:“诸君,我等身为臣子,为圣上分忧乃是臣子本分。但成王跋扈至此,身为臣子,自然要急圣上所急的。”诸人听闻萧韶所说,若有所思。既然萧韶拉出来萧涅,也就确定了朝中三足鼎立,以对付成王为首。这个说法很是让忐忑不安的众人心头稍感安慰。众人于是扬起了笑容,纷纷责怪成王太过跋扈,全不将圣上放在眼中。如此替天行道,当然是众望所归。倒是还有人小心的问,齐霁真与成王交情匪浅,想要与圣上联合,齐霁真若中间使坏又如何好?“圣上既然对成王不满,那自然也由不得首辅大人了。”陈瑾笑笑回答,轻描淡写。旁人仔细琢磨几分,看向陈瑾的脸色便是一变,笑着附和。待到人已散尽,萧韶这才沉了脸色道:“都是一群胆小贪婪的家伙。见势不妙就打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