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故人对您而言非常重要?”子寒问。
我紧紧盯着荣晋,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正说着,音乐响起,灯光稍稍暗了些,我松了口气,宴会主人夫妇先跳了第一支舞,然后其他人纷纷步入舞池,子寒拉起我,也步入舞池,可是我如何能集中精神和他共舞?
子寒低头问我:“雨姗,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心神不宁的?”
我迅速收敛心神:“没有,很久不跳了,步伐生疏,踩疼你了吗?”
子寒温柔地笑笑:“踩到我不要紧,等下如果其他人邀请你,可别踩了人家。”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往子寒怀里偎了偎。
“你怕我失礼于人啊?”我努力维持着平时的俏皮,唯恐子寒看出什么异常。
子寒突然说:“刚才那位林先生说你很像他二十年前的故人,你有空应该问问岳母大人,看她是否有这样一位故人,说实话,你跟岳母长得挺像的。”
我惊讶地看着子寒,原来他朝这方面去想了,我一掌拍在子寒身上:“胡说什么呢,有你这么猜测自己岳母的吗?”
子寒大呼冤枉:“雨姗,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看你情绪不高,想逗你开心嘛!”
“讨厌!”
“我没有对岳母大人不敬的意思哦,有一两个知己,也是正常的嘛!”
我斜睨了他一眼,半真不假地说:“如果我有一两个蓝颜知己,你也会说这是正常的?”
子寒立刻说:“那可不行,你一个知己都不能有。”
我没有继续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你认识那位先生吗?你怎么知道他姓林?”
子寒不疑有他,老实地回答:“也不算认识,但是同一个阶层的人,多少总会知道一点,至少会照个脸熟。”
子寒搂着我旋转的时候,我朝荣晋的方向看去,而他也正注视着我,我一惊,立刻移开了视线,三年的豪门生活已经让我非常淡定,可是此刻我却觉得内心翻江倒海,所有回忆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
一曲既终,子寒携我回到位置上,我低头听子寒说着,不时地应他两声,我怕子寒看出什么来。
“可否请尊夫人跳一曲?”荣晋站在子寒和我面前。
我心知今天遇到荣晋,必然不会只是一个问候而已,子寒微笑着点点头,正好有一位夫人过来邀请他共舞。
我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荣晋。
“雨姗,你好吗?”良久,荣晋终于开口。
我抬起头,荣晋的眼中盛满了询问,有关切也有痛楚,他瘦了,也憔悴了,甚至连眼神都失去了光彩,我心里一阵难受,眼睛一热,深深吸了口气,才把眼泪逼了回去,我心里对他没有一丝怨恨,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连我自己都分辨不清那是什么。
“我很好,你呢?”我机械地说。
荣晋沉痛地看着我,一如当初看我的眼神,我垂下头去,不去接触他这样的眼神:“我不好!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心中大恸,眼泪再也忍不住,我闭上眼睛,不让它流出来,过了好久,我才敢再度睁开,如果不是现在灯光昏暗,我真的不敢保证子寒不发现。
“我没想到你嫁给了林子寒,林家是个富有敌国的商业帝国,他对你好吗?豪门的拘束多吗?”
我诚挚地说:“他对我很好,基本从不约束我。”
荣晋点点头:“你本来就自律,根本不需要别人来约束。”
两人无言,虽然和荣晋已经分开四年,但是他给我的感觉依然很熟悉,距离上次和他跳舞已经过去四年多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可是时间能磨灭一切记忆吗?命运为什么安排我和荣晋再次相遇呢?茫茫人海,我和他之前的维系还是没有断吗?也许顶级豪门本来就不多,我会和他遇上也不算太离奇。
“结婚几年了?”荣晋轻声问。
我抬头看了看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三年!”
林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原来……原来你那么快就结婚了!”
我定定地看着荣晋,他是在怪我遗忘他太快吗?他觉得我至少应该伤心几年吗?而我,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所以一直没有说话。
“当初我违背了对你的承诺,你恨我吗?”
当初荣晋的离去,我的确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从来没有恨过他,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没有!”
荣晋哀伤地看着我,幽幽叹了口气:“我怕你恨我,却希望你恨我,有人说有爱才有恨!”
我长长叹了口气:“何必自苦?恨一个人只会扭曲自己的内心,我永远都不想去恨任何人。”
荣晋专注地看着我,由衷地说:“你比以前更美,褪去了那种青涩,现在你高贵娴雅的气质,能令任何男人眩目,林子寒真是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