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从来都没想过直接害死父皇,父皇对他终究还是不错的,怎么说他都不能忘了父皇的恩。秦子墨心底不屑地轻笑,脸上却是宽慰的神情,道:“成帝不当皇上,也能当太上皇,三皇子又是在怕什么?”“我……”自从秦子轩之后,李铮无法人道之事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他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却时不时听到京城的流言蜚语,渐渐摧残了自尊心,也没从前那般傲气了。尤其是在秦家,唐家面前,表面上是共谋,却没有说话的份。“好,按秦家大公子这么说的去做,再等三日,如果还无常德侯的消息,五日后酉时,率军逼宫。”唐家大公子最终一拍定音,秦谨言才消失一夜,他便一夜未眠,若还这般耗下去,秦谨言未出现,他或许已经不行了。朝堂上能与秦家分庭抗礼的就是这个常德侯,看情报,侯府上的人也在找着侯爷,反应作不得虚。听闻这次侯爷是带着那位前阁老之孙女许昭昭一同赏着花灯的。带着女眷,秦谨言不好施展身手,往好里想,他不死也应该受了重伤。秦谨言这人不好对付,他费了这么多周折,才能让他下落不明,下次再有这机会便难了,索性这次便搏一把。秦子墨往前一拱手,道:“好,我这就去通知秦大人。”见两人已定下,李铮没有插话的机会。秦家能答应拥立他为皇已是难得,他只能小心谨慎,否则秦家的人随时有可能把他弄下位子。见到三皇子和秦子墨相继离去的背影,唐家大公子疲惫地阖了眼,一夜未眠,精神又高度紧绷,早是疲倦不堪。他们已是被秦谨言下落不明一事,折磨得身心兼疲,而少年本人却是睡了一场好觉,直到晨光拂在他的面上,他才缓缓睁开眼。他已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这次意外地没有再做噩梦。他垂下眸,看了一下怀中,经过一晚,小姑娘又翻了几次身,现在不再背对着他,反而是主动用手臂环着他的腰腹,枕在他的臂弯中。她小脸上已褪去了娇艳的红,换作是淡淡的粉色,几缕阳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发梢处,衬着肤色雪白。两人相环而眠,室内一阵温馨,像是已成婚许久的夫妇再为寻常不过的清晨。少年的眼尾慢慢绽开笑意,定定地看着小姑娘许久,才决定起身。他才刚试图动了动,小姑娘便呢喃一声,似察觉到他要离开,抬手习惯性的抱紧了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蒋府不躲了入目的是少年似远山般的长眉,高挺的鼻梁,眉下是一双含笑的琥珀色眼眸,正深深地看着她。许昭昭忽觉一阵恍惚,眼睫轻颤,只以为她仍在梦中,甚至还不自觉地亲昵凑近了些。直到凑近了她才发现她手下环着的是温热有力的腰腹,还能感受到薄衣下的肌肉纹路,顿时脸红得快要不敢直视少年。明明她昨夜还专门择了一个角落睡,怎得醒来时竟抱着阿谨,还……抱得这么紧。不过刚睡醒的阿谨,没有了身上的压迫感,乌发散开,反倒是意外的有点可爱。许昭昭急忙捂了捂脸蛋,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这个。她立刻闭上了眼,假装刚才只是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一瞬,佯装再度睡过去一样,身子一点一点往后挪。这般她醒来的时候也好解释得多,她只要醒来时没有抱着阿谨,从前的就都不作数。小姑娘自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一切动作过度得极为自然,可白皙的后颈染上的嫣红还是暴露了她,她一点点地挪着,却未想到撞着了结实的手臂。手臂严严实实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再也装不了了,只好老老实实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少年微有兴味的眼眸,似乎他已将刚才她做的那些小动作收入眼底,脸上是又羞又恼,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躲了?”少年倒是好心情,轻笑一声,问道。许昭昭见他都知道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利落地坐起身来,闷闷地道:“不躲了。”出的糗都在这时出尽了,她的手撑着下巴,露出几分苦闷。见逗着了小姑娘,秦谨言微微一笑,收回了手,道:“好了,今日可得出去一趟呢。”经秦谨言这么一提醒,许昭昭才记起来,昨日他们是遭了刺客,阿谨干脆将计就计,暂且与她待在此处,还不知外头的人会作何反应呢。顿时,许昭昭的神色严肃起来,道:“我们要去何处?”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的手指已经小力拉着秦谨言的袖子,眼里藏着浓浓的担忧。秦谨言看到了她眼里的不安,反握着她的手,手心温热,轻声道:“去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