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昭即刻起身,脸上快要绷不住的笑勉强地坚持了一下,道:“陈先生可能胃疼,我去外面叫个救护车过来。”转身便快速离开,林南乔见此,急忙跟上,等出了酒店,才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几欲给许昭昭披上,道:“昭昭,我送你回去吧。”可这一回,许昭昭却是抬手挡住了,像是避开一样往后退了一步,面上的泪光已经忍下,道:“学长,让我一个人走走吧。”林南乔看着面前的女子抿紧唇边,显然是不愿他在身边,便也尴尬地笑了一下,道:“若你等一下需要我,便打我电话。”“好。”许昭昭面上冷静自持,似是已经缓了过来,只是单纯想要走走。见许昭昭的步子仍旧镇定,林南乔回头看了几眼,便又转身回到酒店中,处理刚刚的闹剧。初春的日子还有些寒凉,沿着湖畔慢慢走着,昏黄的灯光将少女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等旁边的人已经少了,许昭昭才忍不住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哭了出来。刚才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闪过,令她恶心不已,可却是无可奈何,就像是陷入泥潭的人,怎么挣扎都会越陷越深。她相信身边一定有人也注意到了,但没有人敢出手帮她,没人敢得罪这个二世祖。无助、痛苦、委屈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难受不已。只有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她才敢将之宣泄一二。忽然,一阵淡淡的竹香萦绕在她鼻尖,一个身影停了她的面前,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方洁净的手帕便递到了她的面前。男子的手指纤长,白得几乎透明,一方手帕在他手中极为赏心悦目,许昭昭不禁自相羞愧,如今她脸上的妆定是花了。她没有抬头,还有些警惕。过了片刻,见对方只是好意,便接过手帕,闷闷地应了声:“谢谢。”小姑娘小小一团在地上,低低的抽泣声不住地牵动着秦谨言的心神,他脸色惨白,另一只未触巾帕的手紧握,指尖刻入掌心。刚才在陈轩倒地的那刻,他的身子也往后撞,四肢百骸像被人拆了又重组一般,他为了阻止陈轩,耗尽了大半的精魄,恐是大损。如今还能看到昭昭,不过是最后一丝毅力在坚持着。许昭昭的哭声渐渐弱了,缓下了情绪,才敢慢慢站起身子,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子。玉冠高束,负手而立,淡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不知不觉间,好像和很久之前她醉酒时看到的那个身影重叠。即便是身着古装,与周遭的人不同,但男子的气质出尘,倒未显得突兀。可她毕竟不认识眼前的人,不好意思道:“我弄脏了你的手帕,要不我赔你新的手帕?”小姑娘的眼睛哭得红红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眼中却是坚持,就像对待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想要还了这个人情。秦谨言压抑着眼底的苦涩,摇了摇头,转而温声道:“想哭便哭出来吧。”男子的声音温和,似是春风拂过一般,意外的化去许昭昭身上的伪装,她的泪珠没有忍住又落了下来,砸在了秦谨言心上,生疼生疼。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甚至比刚刚哭得更厉害了,泪珠渐渐打湿了巾帕。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秦谨言不由自主地长开手臂,想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抱紧她,可快触及时又克制地收回了手。春夜的风渐渐平息,等许昭昭彻底收拾好情绪之后,刚才还在她眼前的男子已然消失,仿佛又是她的错觉。唯有她手上哭湿的手帕证明他曾来过……大结局(上)教他去爱翌日,在许昭昭刚坐下与爷爷吃午饭之时,林南乔却拎着些水果礼盒上门拜访。彼时,许昭昭才将昨日那方巾帕洗尽,晾晒在阳光下,暖阳拂在巾帕边,还留有几分青竹香,她不禁有了些笑意。回想起昨日,虽然在那个男子面前有些狼狈,她也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竟然能在陌生人面前哭得如此畅快,但如今她却开始期待下一次相遇了,下一次相遇时,她定要将这巾帕还给他,并且一定要问清楚他的名字。“昭昭,来吃饭了。”许爷爷端着盛好的两碗米饭,放在桌上,唤着昭昭来吃。少女一身居家的浅蓝色裙子一旋,回头向着饭桌上走去,脖颈前挂着的佛珠随着轻微摆动。许爷爷注意到这丫头戴的项链,随口一问:“昭昭,这佛珠是哪里来的?”这丫头不喜戴项链,可这回却佩戴了一颗佛珠,他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啊……”许昭昭下意识伸手摸向胸前佩戴的佛珠,喃喃道:“上回我与朋友去爬山,恰好路过一间破旧的寺庙,因着下雨,我和朋友先进寺庙避雨,里面的方丈给我的。方丈还说,前缘便在此珠中,若是何时想要解开,便取一滴至亲之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