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尘执起雕刻刀,神色清淡,眉目含着慈悲的怜悯,将小刀一点点地插进木偶眼睛的位置。
许是力道过大,细长的雕刻刀不慎洞穿的头,刺破了抵在后脑的中指。
血珠冒出,顺着指缝滴落,恰巧砸落在下面的那一只,同样也没有完成的雕塑上。
血在唇上,像是涂抹的血色胭脂。
他的视线霎时被吸引,握着手中被血染红的木偶,目光却定定地盯着下方那一只。
圣洁的木雕像是圣洁的少女,无辜地躺在他的眼前化成实质。
不着一寸,像是雪莲被剥去了雪白的花瓣,露出曼妙、月中聚雪的身躯,娇靥至玉足无一处不极尽妍态。
她蒲扇卷翘鸦黑的睫羽,缓缓地掀开眸,眼尾潮润,看向他的眼神生涩中藏着倾慕,满脸娇怯地勾住他的袖口,血色浓艳的红唇微启,无声的,软柔的。
夫君。
伸出的手就像是生长的藤蔓般攀附在他的手臂,染着淡粉丹蔻的白皙手指停在胸口。夫君可以吗?
她弯着月牙似的眸,盛着狡黠的坏意,不令人生厌,反而容易让人产生想要纵容的想法。
他低眸看着,懂了她问的什么。
可不可以触碰,或许是抚。摸,亦或者是明知道那里的敏感,还要恶劣地蹂。躏。
长久等不到他的回应,她疑惑地歪着头。
细看许久才发现,他在失神。
他眼睫垂出清冷的暗光,那双淡瞳已经蒙上迷离,呼吸浅浅地带动胸膛起伏,雪白的衣裳时而碰上她虚点的手指上。
就像是矜持的欲拒还迎,等着她主动。
她蓦然一笑的,天真又无辜地挑开衣襟,点在上面。
有种古怪的欢愉感接连不断地蔓延四肢百骸,周身血液快速流窜的,像是要汇聚在一起,然后轰然炸开。
“哈……”季则尘眉心颦起,身子倏然倒在石榻上。
那种感觉很古怪,他难以形容。
像是毫无阻挡的触碰,雪白的花瓣中藏着猩红的一点,随着每次重重的蹭过便会如充血般。
她浑身颤得不行,好几次险些就跪不住,软着腰就要往下塌陷。
都如此了却还要时不时地转头,用那双谁见了都会怜惜的眼看着他,含不住的泪珠随着每一次用力的碰撞而摇摇欲坠,最后不堪重负地沿着潮红的脸滑下。
她连语气都可怜至极,只想着让人产生怜惜,却忘了越是此时此刻,越容易让男人产生极大的恶劣心。
弄坏她。他半阖着眸,眸中的泪雾破碎,玉白的面浮起病容的红痕,顺着耳畔蔓延至脖颈被雪月白的衣襟挡住,连同裹住一半的喉结上下滚动。
禁欲不染世俗的神佛,被强行染上桃粉的浓浓色。气,体内翻涌的浪潮像是突然炸开了,大片的快感肆意冲击而来。
握紧的手在颤抖,紧得指尖泛白,粉得近乎赤红,依旧是极致的漂亮颜色。
他控制不住那种由心至身的情潮,第一次做出这样的行为,力道蓦然失控,黏稠的水痕飞溅在雪白的衣袍上,洇出湿痕。
安静的室内略显急促的水渍声,伴随动情得不堪入耳的急迫呼吸不断地传来,像是哭得快断气的哽咽。
盘腿在地上的赤貂听见古怪的声音,摇晃的尾巴一顿,警惕地抬起头四处张望。
却只看见了不知何时,以古怪姿势躺在石榻上的青年,乌黑的长发迤逦地铺散,凌乱地遮住半张脸,无端地透着诡谲的艳丽,也极其霪荡。
他蜷缩着颀长的四肢不断地颤抖,呼吸也越发沉重,冷瘦的手腕隐在松懈宽大的衣摆中,露在外面的精瘦脚踝泛着浓重的慾粉。
像是圣洁莲台上的神,又像是坠落的妖魅。
赤貂歪头茫然地看了几眼,然后又继续卷着尾巴躺着。
天边晨曦初初露出微弱的曙光,精舍竹林照出斑驳的明媚阳光,树叶被风吹得唰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