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在封岌怀里仰起脸来望向他。
封岌说:“我小时候没去过学堂。”
寒酥有一点惊讶。封岌可不像没读过书的人。相反,寒酥看得出来封岌读过许多书,和那些五大三粗的糙汉武将不大一样。
“小镇上没有学堂。”封岌说。
寒酥了然。正如她之前去教书的那个小镇,在她和父亲教书之前,那股小镇上连个识字的人都没有。而她也知晓封岌出生在一个很偏僻贫苦的小地方。
“母亲教过我们一些,可我们兄弟几个都不爱学。没学多少。”封岌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
封家其他几个兄弟,虽和封岌不是一个父亲,可封家一直一大家子一起生活。母亲教他识字时,也会教着其他人。
一个没有人识字的偏僻小镇,封岌的母亲读过书?寒酥蹙了下眉,想问又没问。
封岌知道她的疑惑,主动解释:“我母亲不是小镇上的人。她出身高门,自幼几个老师围着她一个。”
寒酥没有深问,她点点头,说:“有母亲教很好。我也是父亲教的。”
“虽母亲教得认真,可我不太喜欢,也没学多少东西。”封岌解释,“来后从军,自己开始学。”
“这样啊……”
寒酥还在捏封岌的手指头。无关谈天的内容是什么,她与封岌这样闲话家常的时光就很美好。
“我小时候在京城,羡慕表哥他们能去学堂。后来搬去的小镇虽然清苦些,可是也有个学堂,看来比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好一些……”寒酥说完,后知后觉小镇上面对百姓孩童的学堂好像是父亲开设的。
封岌没接这话,而是垂眼,眸底含笑地望着她:“好玩吗?”
寒酥愣了一下,才明白恍然自己捏封岌的手指头捏了好久,她松开手,随手摸了本书来翻看。
封岌还是担心她伤眼睛,从她手里拿过那本书,说:“我给你读。”
“好。”寒酥挪了挪身,在他怀里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封岌随手翻开一页,用严肃的语调诵读:“发白的日光照在她的身上,我忍不住拨开她的裙,一头埋进去……”
寒酥的脸色微变。
封岌又往下读了一句,才反应过来自己读的是什么东西。
柔蓝床幔笼罩的圆床里,突然陷进了沉默。
寒酥慢慢回忆了一下封岌式严肃语气朗读艳词的诡异之感。若说是违和,那必然是违和的。可这种违和之下,竟神奇地有着另一种……说不出的适配,让寒酥一下子进入画面。书中画面扑面而来,生动形象。
这可真矛盾。
封岌瞥了寒酥一眼。紧接着细小的翻书声打破了床幔内的沉默。封岌又往后随手翻了一页,继续用读军报的严肃语气诵读:“桃子被我抓红了,我心疼不已,明明只是想吹一吹,却一口咬了下去。她哭了,我却觉得飘到了云朵上。云朵很软很白,却不敌她裙子下……”
寒酥抬手捂住封岌的嘴:“您别读了!”
她这一急,竟又用了尊称。
封岌将书递给寒酥,道:“那是你想来读?也是,你的声音读起来故事应当会更有画面感。”
“我才不读!”寒酥赶忙将封岌递过来的书抢着压在了枕头下。
书被寒酥压在了枕头下,寒酥被封岌压在了锦被下。封岌又抬手去扯锦被,丝滑的锦被一下子展开,再降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日光大好,可封岌不想让日光偷窥寒酥的娇媚。
被锦被蒙住了头脸,柔暖的昏暗视线里,两个人近距离地对望着。他们望着对方的眼睛,仔细去感受着慢慢“拥有”彼此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