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寒酥转过头去,背对着他。
水面轻轻晃出层叠不休的涟漪。封岌望向寒酥水下,视线落在寒酥搭在腿上的手。
“把手给我。”他说。
“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寒酥转过头来蹙眉瞪他。
封岌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拉长了腔调:“我的酥酥,你在想什么?”
寒酥微怔,难道是她想错了?
封岌伸手去池边架子中找了找,拿来一把小剪子。他再次说:“把手给我。”
寒酥茫然地依言将手递给他,才发现他是要给她修剪指甲。
寒酥抿抿唇,说:“我自己来吧。”
她伸手去拿封岌手中的剪子,然而封岌并没给她。他耐心地给寒酥修剪指甲,不仅将长出来的一小截剪去,还拿着磨石小心翼翼地给她将剪断处磨到圆润。
封岌拉过寒酥的手,用她的指尖在他脸上划了划,确定修磨得圆润了才继续给她剪另一只的指尖。
寒酥侧坐在封岌的腿上,安静地望着封岌。曾经敬如神祇的英雄,如今成了与她亲密无间之人。这段时日,她好像与封岌重新认识,见了他另外极其温柔的一面。
他不像以前的他,她也不像以前她。
可是寒酥知道,他们虽有了些变化,可又都没变。
封岌给寒酥修剪好了指甲,又去握住她的脚腕。寒酥本是侧坐在他腿上,他握住她的一只足腕拉着她的一条腿从他腿上越过去,让她面对面正对他而坐。
寒酥因这姿势有一点尴尬,偏封岌浑然不觉,他偏过头,握着寒酥的脚腕,给她修剪脚指甲。
给寒酥的左脚修好了脚指甲,封岌松了手,转过头去拉她右脚腕时,视线落在寒酥身前不由停住。
寒酥在一瞬间心跳停了一息。
封岌没有继续去修剪寒酥另一只脚的脚指甲,他将剪子放回架子上,然后宽大的手掌撑在寒酥的后腰,动作缓慢轻柔地将她纤柔的身子朝他推过来,一点一点,直到两个人紧密相贴。
寒酥眉心紧蹙,她抱着封岌的臂膀,又不得不在他结实的肩上咬了一口。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子钗和子簪送晚膳过来。
寒酥咬着封岌的肩,听着外面微弱的脚步声,恍惚间发现又一日就这样过去了。
水汽氤氲的玉池让人置身其中时十分舒服。水汽沿着墙壁慢悠悠地向下滑去,又或者某一滴撑不住重量飞快地坠落。
寒酥抱着封岌的臂膀,枕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时光如梭,一转眼,寒酥与封岌来到这处避世山谷已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寒酥与封岌几乎没有迈出过房门。
翠微双手托腮,看着子簪和子钗摘花瓣。
“翠微姐姐气色好了许多。”子簪笑。
子钗也说:“刚来这的时候,翠微姐姐和夫人都脸色惨白一点气色也没有。这山谷也算养人,这才一个多月,你们两个的气色都比刚来的时候好了那么多!”
“是吗?”翠微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来了这山谷,寒酥就让翠微暂时不用去她身边照顾,自己养好身体。这段时日,翠微清闲地一个人待着,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寒酥了。
她转头望向正房的庭院,说:“我们娘子气色当真好了许多?”
她扒拉着手指头,又说:“我上次去见我们娘子时,好像都是十天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