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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宁公公手上动作一顿，脑子里闪过各种想法，最后慢慢说道：“陛下，驸马还在，好歹也算个安慰。”

向来温和的苏明稷却猛然沉下了脸，他冷声道：“莫要再提驸马，他从来都配不上朕的皇姐。”

宁公公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苏明稷，却瞧见他眼中明晃晃的不满与丝丝杀意！

他连忙垂下头去，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慕泽渊入京，是在三日后。

北疆首领在他身后的牢笼中，被京都百姓丢了满身的脏污，他气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但手脚都被铁链束缚着，只能无可奈何的将头深深低下去。

慕泽渊并没有耽搁，甚至没有换下戎装，便入了宫。

恢弘的大殿内，百官慕立，皆是面带喜色，唯有上首帝王，神情不辨喜怒。

苏红葉看向苏明稷，心里突的一跳。

她对自己的弟弟再了解不过，旁人只以为他不形于色，苏红葉却看出他眼底的冰冷。

他不高兴，甚至是怨怼慕泽渊的。

果然，慕泽渊上前，苏明稷淡淡开口：“辛苦慕将军了。”

接着，便有人开口为慕泽渊讨封。

此次功劳，称得上一等，自然要重赏，苏明稷也不含糊，大手一挥：“那便赏慕将军黄金万两，血珊瑚一对，以及，从今日起，你可重开将军府，日后若有战事，按功封赏。”

慕泽渊陡然怔住，中原规矩，驸马不可领一官一职，如今陛下这是何意？

苏红葉却知道苏明稷的意思，她脸上浮起苦笑。

苏明稷下一句话便是：“无事退朝，慕将军御书房觐见。”

慕泽渊压下心中疑虑，跟着宫人走进了御书房。

苏明稷却等在殿中，慕泽渊刚站定，就听到身后殿门轰然关闭。

苏明稷幽冷的声音响起：“慕将军可还记得，你是驸马？”

慕泽渊单膝跪地：“臣，从来没有忘记。”

下一刻，他只觉得脸上传来重重的撞击，竟是苏明稷不顾帝王之尊，对他动了手！

此时的苏明稷，丝毫想不起什么天子威仪，眼圈泛红：“那你告诉朕，为何皇姐会死？北疆狡诈你早就知道，一路大胜，你为何降低防备让他们有绕后的机会？”

他提起慕泽渊的衣领：“朕告诉你，是你报仇心切！是这份好不容易得到的重回战场的机会，让你忘记了谨慎二字，是你，害死了朕的皇姐！”

他声嘶力竭，如同失去心爱玩具的孩童：“那是朕的唯一的皇姐，你为何不保护好她？为何！”

“她明明可以在京中等你归来，明明可以一世尊崇，却独独为了你向朕提出督军的想法，慕泽渊，你该死！”

被他疾言厉色喝骂的慕泽渊脸色渐渐苍白，眼中全然失去了焦距。

因为，苏明稷半个字都没有说错。

他见着北疆人，便想起父兄死亡时的惨状，忽略了胜利来的如此容易；他以为只要自己布下后手，苏红葉便不会有事，却忘了苏红葉不过一介女子，不通武术！

甚至他从未想过，向来冷淡的苏红葉，会以长公主之尊，会为万民，为中原付出生命！

此时此刻，慕泽渊终于后知后觉的看清，原来他这个枕边人，从未了解过苏红葉。

苏红葉看着苏明稷眼中的赤红，心里涌起一种难言的酸涩。

她往前一步，掌心贴在虚无之中，轻声道：“明稷……”

苏明稷突然一怔，将慕泽渊狠狠推向一边，而后茫然四顾：“皇姐？”

就在这时，踉跄两步的慕泽渊怀中滚落一方玉印，正正好落在苏红葉脚下。

下一刻，巨大的吸引力从玉印中散发而出，将苏红葉生生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