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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苏红葉勒马停下，身后人依旧无声无息，只是呼吸越发粗重。

下一瞬，苏红葉背后一冷，随即重物落地的声音猛然响起，她惊慌回眸，却见慕泽渊双目紧闭，背上赫然突出一截箭尾！

苏红葉瞳孔骤缩，手中缰绳一抖，身下汗血马仰头嘶鸣一声，将苏红葉甩了下去。

苏红葉顾不得身上痛楚，径直奔向倒在血泊中的慕泽渊。

“慕泽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苏红葉无措的扶起他，用手轻轻拍他的脸。

可怀中的人却给不出任何回应。

苏红葉忍着心中的惊惧彷徨按上了慕泽渊的脉搏，虚弱又紊乱，她脸色一白，抱着慕泽渊的身体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主别怕。”突兀的声音在苏红葉耳畔响起，她垂眸，却见慕泽渊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

苏红葉语气放轻：“感觉如何？我带你去最近的城镇找大夫。”

慕泽渊没什么力气，但还是艰难的抬起手，用指腹擦上她的眼睑：“抱歉，又让公主哭了。”

苏红葉下意识擦了擦眼睛，触手一片湿润。

慕泽渊气息不稳，声音却温和至极：“臣知道了很多事情，那些公主做了却没说的……臣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晚了，只是……”

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苏红葉，若时光倒流，我一定不会负你。”

苏红葉看着他的慢慢闭上眼，心里的震颤无法言说，这一刻，她什么都豁出去了。

“慕泽渊，你要活着，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她永远记得那个夜晚，月色明亮如水，可她的心里却布满阴霾，冰冷的灵堂中，像是潜伏着噬人的野兽，蠢蠢欲动。

是慕泽渊进来，将无边黑暗撕开一个角，将她带到光明之下。

此后经年，她什么都不求，只求他在身边，岁岁年年。

只是此刻，苏红葉才知道，自己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在她心底深处，依旧是期待着慕泽渊的回应的。

就在慕泽渊的身体慢慢从热转冷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苏红葉，你怎么样了！”

苏红葉猛然转头，看着玄清，眼里爆发出巨大的希冀：“玄清，我没事，但泽渊他……”

玄清沉声道：“山匪已经解决，你起来，我的人里有大夫。”

苏红葉想起在南靖巫医的本事，心里的慌乱渐渐平静，她踉跄着站起身，看着玄清抱起慕泽渊朝某处走去。

马车外，苏红葉和玄清并排而立，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焦灼。

玄清侧头看着苏红葉的侧脸，心里渐渐苦涩。

无论过去多久，她只要见到慕泽渊就会失去分寸。

慕泽渊是她的劫难，而她，却是自己的劫难。

两人一时无言，心里都装着自己的心事，等了许久，才等到马车内的巫医出来。

苏红葉张了张嘴，问道：“他怎么样？”

巫医点点头：“情况不算严重，已经稳定了，接下来只要静养便可。”

苏红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道了谢，径直上了马车。

巫医看向玄清，见他神色怔然，只能在心里暗叹，他走到玄清面前：“少主，万事不可强求。”

玄清双手用力攥成拳，指甲陷入掌心，却在片刻后缓缓松开。

“我知道了。”

马车内。

慕泽渊陷入昏迷，嘴唇有些发白，但呼吸却比之前平稳许多。

苏红葉慢慢坐下，用一边沾了水的帕子给他轻轻擦拭。

慕泽渊似乎并不舒服，动了动身子，呢喃道：“红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