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输了。”
手中的棋子滑下,毁了整盘棋。
我的棋艺是师姐教的,赢不了。
萧瑾蘅没说什么,只是淡淡撇了我一眼。我低头,错开她的视线。
沉府被抄的那日,大抵是长安近十年中下过最大的一场雪,车马难行。
我看着萧瑾蘅端坐在马车上,睥睨着那被摁在雪地中的柔弱身形。
她开口,止不住地出言讥讽,沉照溪的腰背却挺得笔直。
我仿佛又看见多年前她与师姐短暂的相处。
师姐当真会很喜欢她的。
沉照溪最后被安排到了湖边的静室,那处地段极好,绝非萧瑾蘅口中破败小屋。
我不免多看上萧瑾蘅几眼。
这孩子长大了,心思也是越来越猜不透。
只是她绝对,绝对不是同说的那般,看不惯沉照溪。
她们怎么相处,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我照着萧瑾蘅的命令,处理掉府中那些想害沉照溪的,便足够了。
沉之舟是张勉同窗,这我是知道的。
我想过他会帮沉照溪,却没想过他是用那种方式警告萧瑾蘅。
更没想到,稍稍动下脑子就能想到原因的事,萧瑾蘅竟还叫我去把张勉绑了,最后是她去找了沉照溪。
有时候爱恨只在一念,想是萧瑾蘅还没有意识到罢。
枯木林中的那幅画其实还有小半张,只是我太过狭隘,嗔恚不散,将画中的自己裁了去。
到头来,与师姐唯一一次同入画像,就这般没了。
萧瑾蘅叫了几回沉照溪小娘便失去兴致,想是她叫得也膈应。
我曾在安居阁中教萧瑾蘅如何折磨人,是个血腥气重的地方。萧瑾蘅将沉照溪带过去,想是因为自己的伤,真有些讨厌她。
确实见血了。
只是我没想到,受伤的又是萧瑾蘅。
沉照溪动的手。
这两人还真是疯得相配。
也好。
我常见到萧瑾蘅偷偷躲起来质问自己,她只怕已经生出夺权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