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清爽,明显是已经晨练回来的意味:“成年人每日睡眠达到六小时就足够一天的体力消耗了。”
“你今天把我当老年人也好、幼龄人也好,不睡满10个小时我绝对不会起床。”桑月骂了一句,拎着被子套在头上,完全忘记了当初是自己非要跟安室透学俄文。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再有动静的时候,就是附在桑月耳边说的一句。
“露出来了,粉色的。”
桑月整个人的骨头都被锤了一下,睡意全无。
她把露出来的屁股往被褥里面缩,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家伙,又瞥了一眼被打开的房门。
“你又撬我的门!”
“我没撬,本来就是开着的。”安室透身上穿这件很英气的黑色束腰小马甲,很像英伦风的学院派老师。“你昨天晚上跑出去了?”
桑月心虚地把被褥掖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啊。”
她确实跑出去了。
因为她读懂了那个酒糟鼻卡普先生给予的照片上的线索。
卡普、爱丽丝的父母、安在津四个人身上都佩戴着警徽,这些警徽号连在一起刚好是一个俄罗斯的电话号码。
为了以防万一,桑月没有用自己的手机打而是换了一套浑身黑的衣服偷溜出去,在旁边的电话厅打了那通电话……而且用的还是中文沟通。
在听到桑月承认自己的是纱月爱丽丝的时候,卡普叔叔在那边痛哭流涕。
“天哪,我的上帝,孩子。你的母亲当年在‘oitres’结束卧底任务回去之后,我以为就不会再碰触这方面的事情了,没想到‘oitres’的人居然还是没有放过她。当时跟她一起在‘oitres’卧底的那个女警官,为了救她,戳瞎了自己的一只眼睛,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桑月当时站在电话厅里,知道卡普叔叔说的是金子教官,她脑海中飞速理清了爱丽丝母亲和金子教官之间的关系。怪不得当时金子教官对桑月这么特别关照,原来跟爱丽丝的母亲也是这种披肝沥胆的同僚情怀啊。
“‘oitres’能够被端,你母亲当年被警察厅派出来在俄罗斯做卧底出了很大一份力。这也真的很可惜,本来她已经怀上了你打算成为一个全职太太,不再过问这么多事的。”
“可没想到把你生出没多久,又被‘oitres’的人盯上。两年前你跟着一个男人来俄罗斯调查‘oitres’的事,我的人把你的照片发给我,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不过爱丽丝宝贝,你怎么会跟日本恐怖组织的成员呆在一起呢?哦,我知道了,你一定也是像你妈妈那样,被安排做了卧底对不对。”
“那群家伙比‘oitres’的人还要危险,你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话,我们svr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桑月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电话厅里打了三个多小时的电话。
卡普叔叔像个孩子一样先哭了半个小时,桑月哄了半个小时。
先是说了一堆自己跟爱丽丝妈妈的渊源,无非就是都一起在种花家一起修习了博士学位、感情都非常好。随后又讲了一下有关于“oitres”的一些桑月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乌特金当初入狱的时候,确实提及了自己34年前在黄昏别馆里发生的事情,但是他没有说偷走的是什么,只是说一个很“反人类”的宝藏而已,桑月跟卡普叔叔交换了一下情报,卡普叔叔才知道原来是能逆转人体的可怕药物制作成分。
对于药单的下落,乌特金至死都没有说在哪里。
一只手捏了一下桑月的脸颊,把她从回忆里捏了出来。
安室透蹲在床边,眼神在光明与黑暗中交替,有些疑惑和揣测:“你在发什么呆啊?眼圈这么重,六个小时都没休息够吗?”
她那里是睡了六个小时啊。
收拾收拾东西到现在,她刚躺下睡了没两个小时就被这家伙敲了门。
“我今天想请个假,安室老师。”为了体现出这几天安室透的教学成果,桑月说了一句四不像的俄语请假。
休息不够真的会死人的,谁跟你一样这么能熬啊!
安室透目光下移,挪到了被桑月胡乱塞到枕头下面的黑衣服边角,伸手去摘:“你昨天晚上真的出去了?”
桑月抖了个机灵,身体往前压住枕头:“干什么干什么?别乱动我东西啊!”
巧克力色的手指已经抓住了衣角,桑月抱着枕头和衣服整个人压在上面。
上一次两个人这么对峙。
还是在警校组的心理咨询室里,抢夺电脑的插线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