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陷入柔软的垫子里,软绵绵得不再反抗,锁骨下露出一抹春光如艳,漂亮好似羊脂玉。虞逻喉咙滚动,逸出了一丝笑意,手掌扣上她腰肢,慢条斯理地伸出狼爪子,三下两下就把人剥了个干净。劈里啪啦——书案上的东西倒了一地。天色渐暗,一室旖-旎。……而在彼时的延嘉殿。时隔小两个月,三皇子姬不黩再次回到了这座宫殿,院内恭候的内侍们迎上来,他却神色漠然地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一个人迈入了正殿。门窗紧闭,他站在那面朱漆木架沉默了良久,伸手取下那只小木箱。那只与“他”一同焚于大火的木箱。锁扣上五环铜雁一如往昔,姬不黩手指轻动,慢慢拨动上面的数字。甲、寅、六、十、二。甲寅年六月十二。是表妹到燕侯府的那天,是他和她相遇那天,那年表妹六岁,而他也才八岁。八岁到九岁,那一整年的记忆……姬不黩神色沉默,微微拧了眉回想,那一整年……他的记忆里只有表妹、大哥、娘亲和对世子之位以及父亲权势的渴望。随着“吧嗒”一声,锁开了。多日不曾打理,里面有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姬不黩抬手拂去里面的尘土,静静垂眸凝视着那些物件,眼底划过了一丝茫然的情绪。月上梢头,寒气上涌。咯吱——正殿门忽然被推开。内侍们迎着凛风,正站在庭院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便见他们三殿下抱着一只通体漆黑的木箱子离去,没入浓稠的夜色中。半个时辰后,姬不黩带着那只木箱子,出现在了定国公府前。大结局(上)姬衡,你该走了。月上梢头,寒意浸衫。姬不黩赶在宫门下钥前出了宫,到定国公府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这些时日,定国寺发生的事情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散。他就像一个束手无策的旁观者,眼睁睁地看见了另一个自己走向灭亡,这种感觉无疑令人震惊且痛苦。甚至,他也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姬不黩承认,在半年之前,他心里还希望表妹消失,可是如果把杜澜心和表妹摆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表妹。可是另一个他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选择。他将表妹禁足于身边,却又转头将她和亲远嫁;他无情没收她的金银财产,却又默许她生存所用的棉粮盐茶;他从来不顾及她的安危,却又想派人接她回家。这种行为无疑是病态且矛盾的。姬不黩不能理解。如果是他,他一定会把表妹关在宫里,让她依赖他,祈求他,不得不爱他。他要她给他跳舞,眉眼含笑,她会穿上他为她做的漂亮罗裙,最后又由他亲手剥下。那样的场景令人想想都兴奋了。可那个他为什么会那么糟糕呢?姬不黩陷入了一种茫然且不解的情绪当中,这一个月,他不断地否定自己,又不断地肯定自己,那些画面就像噩梦一样折磨着他的心神,令人头痛欲裂。这是从未有过的经历。好在南柯一梦,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所以他来了,想见舒明悦一面。三皇子亲至国公府,府中诸人不敢怠慢,展管家亲自接待,拎着一盏羊角灯引人去蘅芜居,只听“咚咚咚”三声叩门,惊动了里面的人。阿婵正抱着暖炉坐在偏房守夜,听见声音吓了一跳,倏地站起来。那叩门声不急不徐,却不止,阿婵心中忐忑,前去开门。她只将扇门开一角,露出了一条小缝隙,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外看。瞧见不是舒思暕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展管家有何事?”阿婵问。展管家侧身,让出了身后的姬不黩的身形,道:“三皇子有事想见公主。”三皇子?他找小殿下做什么?阿婵目露疑惑,面上却不显,轻声道:“公主已经睡下了,不知三殿下何事?明日一早,奴婢代您转告公主。”姬不黩微微皱了眉头,舒明悦平素入睡晚,亥子交替之时才睡,偶尔入睡早些,也得亥时往后,时下不过夜色初临,酉时过半,怎么睡觉了?可透过那道缝隙往里面一看,屋内的灯火果然熄灭了,只余庭院内零星点燃的几盏风灯。“殿下你看……”管家看向姬不黩,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其中的意思却已然明了——殿下你看,不如明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