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已经独自经历过十次这样的死亡,这第十一次,她想陪着他,比起面对被烧死的恐惧,她更担心与他走散。
金红色的火光照映在达达利亚年轻英俊的脸庞上,显得格外地动人,这让荧想起了颂冬节第一天夜里,他在篝火边起舞时意气风发的模样,扬起的每一绺发丝都仿佛在熠熠生辉…让她恨不能将世间所有最美好的词汇都一股脑全堆砌到他身上。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这个笨…唔……”
完全不给达达利亚说教的机会,荧揪住他的衣领,以他的嘴唇为落点压了上去。
“你…你在摸哪…啊嗯…!”
要是光是亲几口,达达利亚也就从了,但她这手怎么还顺着他敞开的衣服下摆钻了进来?
“这么久没亲近,你不想吗?”
荧不答反问,手愈发不规矩地往下滑进裤腰里,捉弄般地捏了捏。
“哈…?!现在吗?”达达利亚被她抵在廊柱上,心里乱作一团,他躲又不舍得躲,不躲也不是,“你、你是笨蛋吗?哪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想做这种事情……”
“我是笨蛋,我想,”她贴到他耳边,“听话,不想一起被烧死就照我说的做。”
达达利亚红着一张脸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忍不住开口提出了最后的妥协:“就不能换个地方…?”
在这里他实在没有那种心情,即便知道是假的,但心里还是会很膈应。
“不行,就要在这里…把一切都交给我……”
荧在心中暗暗偷笑了几声,这傻小子还当真以为她要对他做些什么呢?
“乖乖等我,不管一会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再次找到你的。”
自从她开始亲吻他后,正如某个窥视者心中骤然爆发的妒火,周遭火势也像被人为地泼了油,猛地又蹿高了好几米,附近的建筑都跟蜡做的似的纷纷迅速融化软倒在地上,她就算真有那色胆想做点什么也绝对来不及了。
因为在这久违的亲吻过后,她将与他一起走向既定的结局,抑或是未知的开端。
感觉不到火焰烧灼的高温,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荧从一张长椅上悠悠地苏醒了过来。
冬日难得的惬意暖阳在浓密的树冠上缓缓流淌,自树荫的缝隙中倾泻而下浇在了荧的面颊上,她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刚才就是这捧阳光将她给照醒的。
达达利亚呢?刚刚明明还在跟她讨价还价说些什么不能脱太多只许拉开拉链之类的话。
…果然又使坏将他们分开了,希望这次不要离得太远。
荧从长椅上费力地支起身子,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该不会又要来一次栽赃嫁祸的剧本吧?她可不想再挖坑埋人了。
但姑且也算是赌赢了一回,至少不用两个人一起抱团烧死。
…这又是哪里?
当前的场景有些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在哪看过。
直到荧凭借着海屑镇的地标性建筑——那座乡村小教堂,才终于想起这里是教堂后面的墓园。
此刻镇上没有火情,俨然一派岁月静好的宁谧景象。
而她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套像丧服一样朴素的黑色衣裙。
她很少穿这个颜色的衣服,担心什么时候连血溅到衣服上了都不知道,白色虽然不耐脏,但哪里沾到血了一目了然,方便着重清洗。
随着整点的最后一道钟声落下,教堂内隐隐传出了唱诗班合唱赞美诗的声音。
明明只是稚嫩的童声,却已经有了几分圣洁的意味,或许正因是孩童,才更显得纯洁天真吧。
荧顺着墙根一路绕到教堂的正门,教堂的门敞开着,正好方便她探出脑袋暗中观察大堂的情况。
隔着十几排座位,她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站在祭坛下方的身影。
教堂特有的巨大彩色花窗下,一袭黑色长袍的达达利亚面前整整齐齐地站了两排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正在他的指导下一脸虔诚地吟唱着某首歌颂女皇陛下的赞美诗。
——果然又在带孩子!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远处的达达利亚也抬头望了过来。
“…米佳,是不是有客人来访?”
被他点到名的那个孩子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在大门口发现任何人的身影,便回答他道:“没有,阿贾克斯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