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老板是真能耐。胆儿也大啊,当初那厂子都说要死,有人都想买那地呢。如今再看,人家居然盘活了。”
“咱还在攒钱买电视,人家已经开始造电视,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
“没办法,给咱一个那样的厂子咱也不敢接啊。”
“那倒是,这女人真有魄力。那么挣钱的商铺说卖就卖,一点儿不犹豫。”
一帮人又是羡慕又是感慨,羡慕人家日子过的这么好,感慨这机遇给自己,自己也不敢做。
李霞有重生的先知,她也确实敢干。这回冒多大险,若是失败她得重头再来。南北贩货,火车硬座,那罪有些人估计想想就不乐意再重头。可她破釜沉舟,只进不退。机会就在眼前,冒多大险也要去努力拼搏一把。
放了俩大礼花,三小只也是出尽了风头。完事跟小伙伴们一起去玩,一个个都还在议论刚才的烟火有多漂亮,多好看。
老爷子年纪大了,新年钟声敲过后进屋睡觉。他们两口子将屋里的大灯关掉,只留了一盏晕黄的小灯。
李霞说是要整夜守岁,实际回到自己房间被老公按倒,完事呼呼大睡。这一年她也累了,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压力。如今终于上了正轨,这个年也好好歇歇。
被老公拥在怀里,她睡的踏实安稳。三小只回来看爸爸妈妈房间灯关了,自己乖乖去睡。
初三老爷子在饭店宴请所有的沈家宗亲,李霞看到堂叔后默默摇头,这人脸皮咋就能那么厚,简直比城墙拐弯都要厚几分。
沈海阳早跟他说断绝关系,老爷子回来后他又上了门。老爷子跟他关系更近,还有小时候的情意。人老了更念旧,所以他从老爷子这里借走了几百块。估计老爷子也就当给自己找个可以追忆的伴儿。
“侄媳妇真能干,如今照样开厂子,上电视。哎呀,侄媳妇真风光,我看着电视都羡慕又夸赞。咱老沈家有这样的媳妇,那真是祖上积德。”
这话老爷子爱听,顿时脸上带笑。“是啊,海阳有个好媳妇。”
服务员给倒了茶,李霞不带奥跟一帮老头子坐着,起身跟几个小家伙到了旁边的单间。
“妈妈、堂爷爷真讨厌。”
画画坐下吐槽,沈晖也跟着点头接着说。“脸皮太厚了。我跟我爸这样的人,同族中怎么会有堂爷爷那样脸皮厚的长辈啊?”
“龙生九子九子不同,更何况只是同族。”李霞开口解释。
“哎呀,哥哥你就是脸皮太薄了。堂爷爷没大本事,脸皮厚也能弄到好处。他知道爷爷对于国内很想念,具体就是想家想家里人。就仗着这一点儿,知道爷爷绝不会把他赶出去。”
李霞回头望着她儿子,臭小子这才多大,居然能看出来这些。堂叔可不就是仗着老爷子念旧在感怀前半生,所以才不跟他计较。而且那厚脸皮的拉的下脸,之前得罪了她和沈海阳,后来见到他俩都乐呵呵的赔不是。
“他这样的,不就是书里说的小人行径吗?”沈晖对此十分看不上,他可能能接受伪君子,但实在接受不了这么厚脸皮的真小人。“爷爷会不会被他骗了?”
“哥哥你想多了。”一一拿了块儿胡萝卜生吃。“爷爷那可是人精。给他点儿好处只是想有个人陪伴,能跟他说过去的事儿。至于说他骗爷爷,那不可能。二叔能转移走那么多资金,那是因为他是爷爷的亲儿子。堂爷爷差的远呢。”
李霞回头看着儿子:“沈如一,你这都谁教你的?”
小家伙将最后一点儿萝卜塞进口中,仰着脑袋让妈妈给他擦嘴。“大人有时候会说,爷爷跟我下棋也会指点。而且事实摆在那儿呢,爷爷有人陪着回忆童年很高兴,堂爷爷从爷爷手指缝里接一点儿小东西也很开心。”
“你觉得这是双赢?”
“对啊。”小家伙仰着脸,大眼睛咕噜噜转着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他之前可是骂过你拖油瓶的,你不记恨?看到他不觉得碍眼?”
李霞这么问,沈晖也用目光和表情表达了自己是同样的意思。他都得罪我了,我就是讨厌他。心里讨厌,脸上也讨厌。
“碍眼、记恨,哥哥你干嘛为他费心啊。知道他是什么人,对着他就打开算盘计算,不用掺和感情。表面乐呵的,旁人还说不出什么来,不然外人觉得你不尊重长辈。这样对你不利。
你忘记爷爷给我们讲曾国藩的故事了。他刚开始在官场失利,不明白自己刚正行事却不容与人。后来他给弟弟写的信里说:近来见得天地之道,刚柔互用、不可偏废。”
好吧,李霞这回不说话了。她儿子这是随了谁了,这么小居然能摒弃旁人曾对他的鄙夷。
前世无人教导他自己揣摩,小时候敏感也自有自己一票好朋友。大了懂得隐藏,大学里人际关系非常的好。今生老爷子居然这么小就点拨他,要柔中带刚,要刚柔互用。今生他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又很自信,前世那股子自卑自大压根没露头。
母子几个正在说话,沈海阳进来了。让孩子们去玩,她小声问了一句。
“我是不是得跟一一学?生意场上难免有看不顺眼的,或者有过节的,遇到了是不是只有有利,就该摒弃前嫌。”
沈海阳点头:“你早就知道之前的商铺是慕容丹玲买的,你不是也没有跟她较劲嘛。道理你早就知道了,也一直是这么做的。看不惯堂叔,只不过你还是把他当亲戚,亲戚在你的眼里就该是感情为重,这样的亲戚你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