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东宫的轿子,又准时停在了角门边儿上。
这回,阮清学精了。
她挨个房走了一遍。
“老祖宗,皇贵妃娘娘传唤,清儿今夜怕是又要陪娘娘说话儿了。”
“母亲,清儿去跟娘娘问问七夕节的细节,也好让您与老祖宗有所准备。”
“二嫂,我进宫去了,你不用再盯着了。”
她挨个打过招呼,大模大样出了角门。
今日随轿子一起来的,还有个带刀的女护卫。
阮清与她点了点头。
护卫抱着刀,不语,也僵硬与她点了一下头。
阮清进了轿子,隔着帘子才问:“请问大人如何称呼?”
“在下赤练。殿下说,怕姑娘遇上宵禁的巡守,不好解释,特意派在下护送。”
“有劳赤练大人。”
阮清心想,谢迟的这几个轿夫,都是耗子成精一样,不要说遇到城防巡逻的官兵,每次送她进宫,连个鬼影儿都碰不上。
他分明是怕她又找由子耍赖,专门派了个人来押她过去。
……
阮清进了东宫,依然是青瓷迎接。
“殿下在西偏殿的花厅,说有好玩的玩意儿,姑娘若是来了,一起过去玩。”
“有劳姑姑。”
阮清琢磨着,谢迟口中的好玩意,只有两种。
一种是用来杀人的,一种是用来在床上磋磨她的。
他向来不似那些清贵的世家公子,琴棋书画,附庸风雅。
他若不是贵妃所出,就必定是街头的地痞流氓。
果然,到了花厅,人还没进去,嗖地一只短箭飞过来,扎在门边儿。
阮清人没动,但是冷汗已经下来了。
抬眼,见前方,谢迟手臂上绑着只袖弩,正瞄着她玩。
“阿阮,你来了。”他冲她笑,“快过来。”
说着,回身从桌上拿了只苹果,扔进阮清怀里。
“放头顶,看我的!”
他退后数步,瞄着她的头。
阮清知道他准头厉害。
这种拿命玩的游戏,谢迟觉得特别刺激,可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她默默将苹果放在头顶,闭了眼。
死就死吧,在这娘俩手底下,每多活一天,都是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