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的胸前永远都会挂着一枚自制的高爆手雷,从他成为杀手那天开始这枚手雷就挂在他胸前,这件事就连汤姆都不知道。
轰,直升机变成了一团火球,白狼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疼痛如海浪般不断冲击着白狼的大脑,促使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晰。当白狼睁开双眼,当模糊的视力逐渐清晰的时候,白狼知道自己没死,但也知道自己不在非洲,而是在一片战场上。
在白狼的身下躺着一位战死的黑衣黑甲的武士,他满是鲜血的双手张开在身体两侧。他的右手中是一把虽然满是血污但依旧泛着寒光的长剑,他的左手死死抓着一颗人头。在武士身边趴着一具双手攥着半截长矛的无头的尸体,同样也是一身的铠甲。
黑甲武士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留着八字大胡的嘴张得很大,似乎在死前正在大声喊着什么。在黑甲武士的胸前插着半截长矛,这应该是致命的一击。
白狼知道这不是拍电影,因为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作为一个杀手,白狼对这种味道是再熟悉不过的。白狼费力的抬起头,一副惨烈的战斗场面瞬间扑进他的眼帘。
满眼的全是身穿铠甲奋力厮杀的的武士,白狼身边十步以内密密麻麻倒着数不清的尸体。从尸体上流出的鲜血汇集到低洼处,竟将白狼的双手淹没。白狼费力的举起双手,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变小了但却很粗糙,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也是一身黑衣黑甲。
从周围的情况可以看出,这是一场惨烈的肉搏战,周围的武士都在忘我的战斗中,没人会注意到趴在地上的白狼。无数双穿着战靴的大脚在死尸堆上踩来踩去,耀眼的刀剑戈矛不停的碰撞,白狼甚至能看到这些武器相撞时冒出的火星。
所有的人都张大嘴巴拼命的呐喊,所有人都在拼命地用手中的武器杀死对方。这情景白狼看的清清楚楚,但他的双耳中只有嗡嗡的声音,白狼禁不住举起双手捂住了耳朵。
他半跪起来并环视四周,就在这时,他看到离他最近的地方,一个黑衣黑甲的武士被一个全身披甲身材雄壮的武士压在地上。黑衣黑甲的武士伸直了双臂托住了骑在他身上的那个武士的双手,因为那个武士的手中攥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剑尖已经快要扎进黑衣黑甲武士的胸膛。
黑衣黑甲的武士转过头对着白狼喊着什么,他的脸上满是绝望惊恐和祈求,但白狼却听不见他在喊什么。
白狼猛的晃了晃头,突然间,巨大的声浪涌入白狼的耳膜。白狼听见了,听见了金铁交鸣的声音,听见了震天的喊杀声以及濒死的哀嚎声。
“阿宣,救,救我!”
浓郁的关中腔发自那个命悬一线的黑衣黑甲武士之口,也让白狼更加确定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而是回到了华夏,更准确的说是回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华夏。因为白狼的老家也在关中,黑衣黑甲武士的口音是白狼最熟悉的乡音,刹那之间白狼明白了自己应该所属的阵营。
他顺手抓起身下那个战死武士的长剑,纵身跃起一剑劈出。
咔,骑在黑衣黑甲武士身上的那个武士的头颅冲天而起,一腔鲜血喷薄而出。斗大的人头掉在地上,无头的身躯晃了两晃倒向一边。
白狼伸手拉住黑衣黑甲武士的手想要用力把他拉起,但左腹和左腿猛的传来剧烈的疼痛,这让白狼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在电光火石之间从白狼头顶上呼啸而过,白狼头也不抬,双手握住长剑倒刺身后。
噗,长剑入肉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这手感对于一个顶级杀手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
滚烫的血灌进了白狼的脖领子里,一具沉重的身体压在了白狼身上,直到这时白狼才听见那个黑衣黑甲武士的喊声。
“阿宣,小心!”
白狼略一斜肩,趴在他背上的那具尸体顺势栽倒在地。那个黑衣黑甲的武士扑了过来一剑将那具尸体的脑袋砍下,随后他又把白狼之前斩杀的那个甲士的脑袋拎了过来并打散发髻之后,将两颗人头系在腰间。
做完这些,这个武士才蹲下来仔细查看白狼的伤势。白狼的伤一在左腹,很显然是被戈矛刺的。白狼占据的这具身体的原主应该是仓促之间躲避不及,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也伤的不轻。他腹部的铠甲都被撕裂,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黑衣黑甲武士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另一处伤是在左腿上,应该是被箭射的,箭杆虽然被折断但箭簇还扎在肉里。
“阿宣,你能忍住吗?我们还差三个脑袋才能领取军功。不对,伍长战死了,我们要砍六个脑袋才能领取军功。”
白狼:“你是谁?”
“我是虎子呀,你怎么啦!”
“虎子,别废话了,杀敌!”
白狼从地上捡起一面盾牌,虎子抄起一杆长矛,兄弟俩站起身来杀向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