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圆桌上又出现了另一杯饮料。仁王眼睁睁看着甲板上的人出现又消失。他对迹部家的工作人员的工作效率叹为观止。“坐下。”迹部道。迹部适合这种发号施令的语气,任何场合听都觉得这样的语气理所当然。仁王却听得想笑。他光着脚在甲板上留下隐约的水渍,一路踩过发烫的甲板在躺椅上坐下了。南半球的夏季与北半球的夏季到底还是有很多不同,仁王在海风中远眺,呼啸的风中他开始思考现在的场景和他想象中的有什么不同。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海。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大概是哪个对视又触发了两个人的神经,从平静到波涛汹涌的转变没有任何过渡。迹部在耳边抱怨“你身上都是咸味”的时候仁王笑的不行。他压低的嗓音也带着莫名的揶揄色彩,说“迹部大少就不要嫌弃了,这可都是海盐。”音尾湮灭在两个人相融的呼吸里。仁王尝到了咸味。海水的味道,大概还有阳光的味道。手边什么都没有,迹部有些焦躁的时候仁王指了指桌子上的两杯冷饮。金发的男人诧异地挑了挑眉:“你确定?这里面有冰块。”仁王舔了舔唇:“来。”他在冰块落在皮肤上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冷饮的降温效果大概是负的,在阳光下纠缠反而有种奇异的缱绻的意味。疼痛,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是让人理智消退屈服于本能的东西。最后的关头迹部象征性地俯下身问一句:“直接来,没关系?”啧,我现在喊停你停的下来?仁王觉得这问题问的一点儿意义也没有。他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勾住了迹部的肩膀。这便成为了一个信号。躺椅并不是一个方便运动的场所,耳畔被浪潮声包围却让人有种奇怪的紧张感。还是痛。让人上瘾的那种痛。疼痛原本会让人清醒,可这样的疼痛,只会让人更加沉溺于热度与欢愉。恍惚间仁王听见迹部的声音。“喊我名字。”仁王眨了眨眼:“迹部?”“换一个。”哦,明白了。“景吾。”非主观变得低哑的声线如预想一样煽情,迹部伸手抚过仁王凌乱的头发,被海盐纠结在一起的发丝依然有着柔软的触感。海浪的声音与游艇发动机的轰响就在耳边。迹部拉下了仁王遮住了下半边脸的手。他和他接吻。在阳光下。迹部试图把仁王抱起来。“算了吧,我又不是站不起来。”仁王哭笑不得。金发的男人抱着胳膊挑着眉:“是谁上次说本大爷的售后服务不合格的?”“我说的。”仁王很直接地承认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迹部,音尾语调上扬:“我怕你还没把我抱到浴室就闪了腰,那我可赔不起?”迹部额角冒出两个青筋:“本大爷的体力没你想的那么差!”“噗哩。”当然最后仁王还是没让迹部抱他,他是真的觉得大总裁会闪了腰——迹部家的游艇可比一般的游艇要豪华,从甲板到船舱并不是很短的距离。而鉴于迹部的坚持和(被仁王调侃的)某种方面的怨念,两个人还是一起进了浴室。再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他们重新回到了甲板上,海风吹来,温度比起之前要低一些。夕阳很快就把天空染成了橙红色。海鸟划过天际消失在海天交界线的附近。仁王手肘架在扶手上,迹部就站在他的旁边,看似只是无心地开口道:“你要试试把手平举吗?”仁王侧过头看着他,抿了抿唇笑了:“youjup,ijup?你陪我玩?”“本大爷又不介意。”迹部看着他。仁王眨了眨眼,终究还是拒绝了:“算了,虽然没人看见,但还是很蠢。”迹部便不再提了。夕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前仁王拒绝了迹部的晚餐邀约,说他和切原约好了一起吃饭。安慰在第二轮就输掉比赛的小学弟是作为前辈应该有的责任,尽管迹部非常怀疑被仁王安慰的效果,但他还是把仁王送上了岸。几天后他收到了由忍足转交的包裹,里面是洗干净的一套衣服。是那天在海上洗过澡以后迹部借给仁王的。经手了这个包裹的忍足推了推眼镜,对着迹部笑的一脸玩味:“你和仁王之间发生了什么吗?”迹部冷哼一声:“你很闲?”“我是在关心你啊。”忍足摊了摊手。忍足的关心并没有得到理想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