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光不会倒流,世间也没有如果。纵使里恩有着不被母亲疼爱的过去,但这并不能洗去他的罪孽,也不能成为他推脱责任的借口。回过神来的凯伦斯已经将剑架到奥布里恩的脖子上了,奥布里恩也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一片漠然。
“最后,还是你赢了么?”奥布里恩嗤笑着开了口。
“对,没错,是我赢了,里恩。”凯伦斯握紧了手上的剑,“可是那又怎样。里恩,你知道这个国家已经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吗?”
“我自己做的事我自然清楚。”奥布里恩打断了兄长。他伸出手握住了刀刃,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手套,但奥布里恩对此浑然不觉,甚至将刀刃往自己的脖颈移动,微笑道:“不是说要讨伐暴君吗?来,杀了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凯伦斯叹了口气,“罢了,你若是真能战无不胜,并将父皇当年那些烂摊子处置妥当,将帝国带向繁荣,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你难道不想除掉我?”
“当然,”凯伦斯咬牙切齿道,“你当年是如何对待我的妻儿,还有我的母后,这笔账,我必须算清楚!”
“但是比起现在一刀下去,我更想让你听到,你的政策,是怎么害惨了外面那些你所瞧不起的平民。”
他的表情因为愤怒,而变的有些扭曲:“我会把你装进囚车里,然后让人拉着囚车游街,让你好好听听平民们的心声。等他们对你的不满情绪发泄够了,我会把你送上断头台,听说你很喜欢砍人头,那我就让你在大庭广众下掉脑袋。来人!把他押下去!”
台下的卫兵听到命令,正要走上来。然而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奥布里恩却突然发话:“你真的觉得你说的那些都能实现吗?”
“什么意思?”凯伦斯话音未落,就见奥布里恩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你……难道……”
奥布里恩的嘴角开始涌出鲜血,他朝凯伦斯无奈地笑了笑,“你失算了,皇兄。”在卫兵走上来时,他倒在了王座上,没有了呼吸。
“殿下,这……”卫兵们犯难了。
“收尸吧。”凯伦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只是,他不配拥有一个体面的葬礼。”
终章神圣婚礼
当马吉妮娅再次见到凯伦斯时,是在和安德尼尔的婚礼上。为了巩固盟友关系,凯伦斯特地亲自前来祝福。比起曾经的风流英俊,这时的凯伦斯因为整天忙前忙后,已经长出了一些白头发,脸上也多了些浅浅的皱纹,毕竟,奥布里恩虽然死了,但他留下来的烂摊子可大了。
草草地将奥布里恩埋进皇家陵园,凯伦斯在匆忙即位后,首先要面对的,是弟弟留下的那一对儿女,奥布里恩临死之前,委托孩子们的乳母玛格丽特,将孩子们带走,只是马车还没出城门,就被凯伦斯的人发现了。
即便理智在告诉凯伦斯,他们只是孩子,什么都不懂,父亲犯下的错误和孩子没有关系。然而一想起当年自己被残忍杀害的儿子,还有不堪受辱自尽的妻子和母亲,他真想将奥布里恩对待自己家人的手段,用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可是他的良知和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将那两个孩子扔去露娜皇后曾经的寝宫,又让玛格丽特接着照料俩孩子,再打发了几个人去协助。
整个后宫当中,只有露娜的寝宫是最为完好的,其他建筑都在当年那场屠杀中摧毁殆尽。得知了这桩陈年旧事的凯伦斯,无可奈何地回复马吉妮娅那封请求自己验证猜想的信:“我很抱歉,女皇,您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些女人,都化作一只只鸟儿,飞向了神明大人身旁,请您节哀。”
但这些都还算无关紧要。
纵观整个朝堂,几乎没有可用之材。而自己手下的人,又只熟悉打仗那一套,对治国不明不白,凯伦斯不得不去拜访亨利伯格府,把弗莱德请出来。
“老臣侍奉过先皇奥布里恩一世,已是戴罪之身,”弗莱德听完他的请求,推脱道:“恐怕不宜侍奉陛下。”
“既然您说您是戴罪之身,”凯伦斯见招拆招,“那如果我给您一个赎罪的渠道呢?”
“宰相大人,您也不想什么都不做,看着帝国就这样解体吧?”
“……”
弗莱德再次出山之后,首先调整了“西艾”的战略方向,他只在各个国家留下一小部分人,用以了解各自所驻国家的最新情况。其余成员全部调回到国内,不再执行绑架、暗杀之类的脏活,而是分配到各个机构,监督大臣和贵族们的所作所为。
接着弗莱德又和凯伦斯一道,同各个已经独立的国家进行谈判。因为大部分国家的领头人都曾在反奥阵线呆过,因此看在与凯伦斯的交情的份上,允许奥多利加休养生息,在条约签订五年后再开始赔款,但要连本带息归还。
还有一些国家,企图在奥多利加国内大乱之时,蚕食奥多利加领土。好在有马吉妮娅提供的最新款大炮,凯伦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它们轰了回去。
最终,奥多利加的领土,勉勉强强回到了卡洛斯皇帝登基时候的大小。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已经许久没有睡上一个好觉的凯伦斯,也会忍不住在心里质问:祖父,您当年为何要选卡洛斯作为您的继承人,明明您还有其他儿子啊!
父皇,您一直强调奥多利加有多强大,可是……遇到外敌,您为什么不抵抗一下?眼睁睁地看着帝国百姓给我们交的税,便宜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