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见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他朝她伸出手。
白秋尽垂眸看着朝她伸出的那只手。
那只手苍白而修长,正是这只手带她走过长街宴会。
她伸出手,将手放在了那只手中。
她起身轻问:“我们以前可见过面?”
云崎之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轻声道:“少年时曾见过一面。”
“哦。”
白秋尽记不太清,话题一度僵了下来。
可云崎之继续道:“我曾随父亲去轻云门接大哥,那时与白小姐见过一面。”
白秋尽闻言一顿,她想起来了。
十六七岁时,云殷寒来轻云门待过一年,离开时,是云纹带着一个少年郎来接他的。
“你叫云崎之?”
云崎之点了点头。
这时,两人已到梳妆台前,白秋尽坐在铜镜前,云崎之微微俯身,为她解开发冠。
云崎之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他极小心翼翼地为白秋尽卸妆。
白秋尽看着铜镜里的两个身影,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或许我可以与他恩爱和睦呢?
成婚后,白秋尽与云崎之也算得上相敬如宾。
云崎之敬她,从不会越界。
交到云崎之手上的事务渐渐多了起来,他越来越忙,他忙起来会夜夜睡在书房,白秋尽见到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白秋尽再次见到云崎之时,他瘦了许多。
她知道云殷寒一走,所有的事务都将落到云崎之身上,他从未被当作少楼主培养,故而很多地方都不太熟悉。
白秋尽帮不了他什么,便时不时的做些饭菜送到书房。
云崎之可称得上是最完美的夫君,即便他上一刻还愁云密布,一见到白秋尽他便又会眉眼带笑,温润至极。
“你来了啊?”
云崎之自书案后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白秋尽微微一笑,从婢女手里拿过食盒,“猜猜今日是什么?”
云崎之扶着白秋尽,往桌边坐去,笑道:
“前日是莲藕排骨汤,昨日是蹄子清羹,我猜今儿个应当是水荷虾儿吧?”
白秋尽细长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
云崎之笑道,“这个季节残星海中的虾儿可以吃了,我记得你昨日出门去了,想来是去买了新鲜的。”
白秋尽点点头,云崎之又道:“阿尽,这种事交给下人便好,你何必劳着自己。”
白秋尽被云崎之温柔至极的“阿尽”惊到了,她与云崎之一向是相敬如宾的。
但是她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称呼,既是夫妻,便迟早会如此的。
她轻声道:“我想出去逛逛,看见了便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