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候总埋怨我每次回家都带了满身的伤痕回家,认为我是在外面鬼混。但我从没有一次打架是我主动招惹的别人,都是别人先来招惹我的。”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他前十多年所受到的霸凌述出。
他的面色平淡,口中吐出这些话面上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好似话中被霸凌的对象不是他。
“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爸爸?”任绪颤着唇,眼里闪着泪光。
任遇苏低下头,沉默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太忙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任思辰对他的恶意还没有到现在这么大。家里的一些亲戚对他的态度还算收敛,也不会在他面前讲一些不合适的话。
他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性格,别人来烦他,他就一定会回击。他从未软弱,但还是不停有人来招惹他。
任遇苏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霸凌会变本加厉。但后来他知道了,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是在试探他,看看他会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任绪。
见没有人会为他撑腰,他们就不会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
而他,没有人撑腰的他,就只能自己竖起身上的利刺,自己保护自己。
任遇苏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会这么不喜欢自己,他也曾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床上思考这个问题想了一整天。最后得到了什么答案他也弄不清楚。
可能是他幼时顽劣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自己却不知道。
也可能是他在他们眼里看着就像是一个没人疼爱的野孩子,而他们也在这个繁琐受人牵制的社会中难以得到喘息,只能在他身上寻求一些优越感。
又或者,是他们早就对任绪不满了,但他们不敢对他发泄,见他不疼爱他,而他又没了游走在社交圈可以护着他的母亲,便将所有不满都对着他发泄了。
陈锦是任绪的妻子,他们不敢得罪。任书宴是受二老喜爱,受家庭器重的孩子,他们也不敢得罪。只有任遇苏,这个卡在这个家庭里最为尴尬的孩子。没了母亲,和父亲关系不和,最好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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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遇苏低着头,不去看他眼里的情绪,他怕自己在多看一眼,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对于爱,他从来不是不想要,而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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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了任遇苏这么多年,要不是今天东窗事发,你们会给他道歉吗?”姜阮愤愤道。
“姜阮,”任舟面色阴沉,走到妻子身边,“这是我们家的事情,就算你是阿树的朋友也不关你的事情!我们说到底也还是长辈,你三番两次的顶撞,我倒要好好问问你家的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了,更何况任遇苏还是我的朋友。”姜阮冷哼一声。
话毕,姜阮像是想到什么,又道:“如果要去我家告状的话。。。。。。。”
她轻轻一笑,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带着轻蔑:“请便。”
庞朝旭一家被气的不轻,刚要说话就被任绪一声怒吼给打断。任绪阴沉着脸:“够了!阿树要休息,弟弟弟妹要是没什么事情就请回吧!”
说完,也不等任舟他们什么反应,就喊来门口的助理要将他们请出去。
周芹想要阻止,但看着任绪那张阴沉到能滴出水的脸,终是没敢再说话。
看着为他“大战群舌”的姜阮,这会儿正甩着手抱怨刚刚那一巴掌打的太用力了。
想起前半个小时还在劝他做事不能冲动,不要当着人家的面打人的人,刚刚那会儿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直接上去将任思辰揍到在地上爬不起来。
她心里估计也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他受其他人欺负。
任遇苏想,
好像受伤住院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