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对另外几位病人照例关照叮嘱,到谢一菲这里,只丢下一句“来我办公室”便离开了。
有什么话是不能在病房说的?谢一菲忽然有点忐忑。
到了他办公室,他一言不发地坐去电脑前忙碌,这让她更加摸不着头绪。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今天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除了伤口有一点疼,其他没有。”
“这段时间伤口刺痛很正常。”他在刚打印好的单子上签上了名字,然后推到她面前。
谢一菲低头看了一眼,不确定地问:“我可以出院了?”
“对,一周以后来找我换药。”
她愣怔了好一会儿,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那我这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病理结果也要等一周左右……”他抬头看向她,谢一菲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但目前看问题不大。”
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不过这人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
但因为听到的是好消息,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了:“那这段时间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注意饮食要清淡,伤口不能碰水。”
“还有吗?”
“最近不要做剧烈运动……”话说一半,他忽然顿了顿,“包括性生活。”
谢一菲:“……”
。
回到病房,谢一菲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两天的时间只是一晃而过,但她却感觉经历了很多。
收拾到一半,忽然发现病房里的其他人都在看着她。
两天前,她看似“加入”了她们,但现在的她知道,她和她们终究是不同的。
此刻的她们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尤其是昨天刚住进来的那个女生,谢一菲能从她略微红肿的眼中看到羡慕、期待,还有旁人恐怕一生都无法真正体会的悲怆与恐惧。
谢一菲最初选择药学的原因简单到有点可笑。
她妈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吃药,饭桌上的话题也总和“药”有关,所以她从小就对“药”很敏感,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几乎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药学。
十几岁的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好好学习,将来就能帮到家里。后来她渐渐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稚嫩傻气——她家缺的从来都不是药,而是钱。
可是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最好的选择就是继续走下去。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为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优厚的待遇而起早贪黑兢兢业业着。直到不久前导师去世时,她开始明白无数药学人多年来的努力或许不只是为了衣食无忧,科研对导师这样的人而言那是一生的事业,每一款新药的诞生都是一枚勋章。他们呕心沥血一步步推进着国产创新药的崛起,那种热爱和对成就的追求让谢一菲很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