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伤心欲绝,贱卖多年经营的武馆,换来那一点银钱都用来找孙子,至今无所获,人已形如槁枯。
我白日在酒楼做事,夜里给寺庙的菜园子挑粪,饮水果腹,实在饿的睡不着,才吃两个糙米窝头。
在下攒够银钱,就是为着遇上像今日这般情形,和舍弟有关之事,不至于全无办法。”
因着不敢出大气,许朝秋每说一句就要缓片刻,好调整气息。
女子轻声呢喃,到另外两位耳朵里,便成了不敢哭出声,只能低低抽泣。
红梅已然眼眶发酸,泪珠在里边儿打圈,迟迟不落。
他不想小姑娘发现后,自己反倒成被安慰的一方。
人心毕竟不是铁石烙就。
察觉到女子往他怀里塞来一物什,竹叶没作声,算默许这行为。
见气氛铺垫差不多,许朝秋:“我将叶儿画像托付给竹公子,烦请公子替我问一句范建,他可曾见过舍弟。”
竹叶敛眉不答。
放在平日,不过一句话,帮她也无妨。此情此景下,外面两位处的热火朝天,他不敢想从衣柜钻出来后,好友会怎么看待他。
何况身边跟着两个小尾巴,其中还有位姑娘。
许朝秋算是看出来,竹叶那句答应就是哄她玩。
滴答水声渐渐弱下来,转而成衣料摩擦,窸窸窣窣。
以及事后给对方按摩,一声声舒服喟叹。
除非等人离开,不然她挑任何时候出去,该丢的脸照样不能少。
换个角度想,现在出去未尝不占优势。起码,范建心情愉悦。。。。。。
“麻烦让让。”
竹叶拦不住她,待女子从他身上翻过去,认命地闭眼,告诫自己,以后出门得看黄历。
。
房间内莫名其妙出现一位姑娘,范建还很懵,直到看见多年好友从衣柜里钻出来,他脸色由红转绿。
红花临走前叮嘱他别吓坏小姑娘,羞着脸去别间沐浴。
小姑娘叽里呱啦,又是鞠躬致歉,又扯到什么花儿叶儿,听的人稀里糊涂。
范建扶额,“姑娘,你要不先把舌头捋顺。”
许朝秋不便透露是如何找上临春院和红花住所,解释不清,又怕说错话,只好挑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来问。
“竹叶,你老盯着人家后脑勺作甚?”
范建吃了个哑巴亏,对竹叶多有不满,“你来说,找我意欲何为。夜深了,两位不辞疲倦找上门,想必事情很重要罢。。。。。。”
他奈何不了小姑娘,还要跟着顾及一个大男人么?
事已至此,竹叶浑然不觉害臊,面向范建,不紧不慢展开手中画像。
“她家人在三年前失踪,你可认得他?”
范建凑近道:“让我好好瞅瞅。”
黄纸上用浓墨绘出一个模样伶俐的孩童,扎花苞头,耳大招风,双目炯炯有神,额下长着一颗痣,状若糖豆。
范建心道可惜,此乃福禄相。
迎着女子包含希冀之神色,他斟酌着开口:“抱歉,在下并无印象。天地之大,相信姑娘终有一日能与令弟团聚。”
许朝秋追问道:“画像上他年纪尚幼,如今又该是另一番样子,劳范公子再好生想想。”
“姑娘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可是认为在下曾和令弟有所交集?”
范建委婉道,“如若没有其他信息,人海茫茫,恕范某无能为力,实在没记起这个孩子。”
“这不是小叶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