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您现在这个房子也是您儿子买的吗?”
“不是,我家那个房子不是给了何春媚吗?儿子当老师,没那么多钱,这房子是租的。”老太太话不多。
“何春媚啊,其实说了很多遍了,我再说说吧。”
老太太一直叫得是何春媚的全名,可方太太却一直叫得是春媚。肖男心里更奇怪了。从亲昵程度,她怎么觉得方太太更像是婆婆呢?
“何春媚跟华明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哪有还没结婚就给十万彩礼的道理,咱们城里结婚不兴这个,又不是乡下。可华明自己愿意,加上,何春媚家里也确实困难,所以,我也就没说什么。”老太太端起瓷缸,喝了口水。
肖男无意中瞥了一眼,老太太伸出来的五指显得有些粗糙。她有些奇怪,按说,袁老太一直生活在城里,手指怎么会……
“何春媚,家务工作样样不行,而且,花钱还如流水,虽然不买名牌包,我们也不是那种大富大贵的人家,可衣服没少买。每年不知要买多少花里胡哨的衣服,还买不少口红,整天涂得跟个妖精似的,难看死了。我有次说她吧,她还不愿意听。”
“那您有没有打过她?”
老太太略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肖男,嘴嗫嚅道:“有,打过两次。可那也是被她气得,放着好好的超市收银员不做,她竟然跑去跟人家学做按摩,那是正经人家女人干的活吗?你说说,我们家华明好歹是个主任,管着那么多老师呢,这要是传出去,他在学校管怎么做人。我说她不该做,她还顶嘴。跟我犟,所以,就动了手。”
“那第二次是因为什么打的她?”
“第二次啊,第二次我忘了。”老太太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肖男看在眼里,对她越发觉得奇怪。
“您儿子跟何春媚的关系怎么样?”
“就那样吧。起初,刚结婚那会儿,二人也好得跟什么似的,没过一两年,就开始分床睡。”
“分床睡?”
“对。华明平时工作忙,何春媚说回来太晚,影响她睡觉,她睡意浅,每次华明加班到十一、二点才到家,她有好几个小时都睡不着,所以,两个人干脆分开睡。”
那个房子是两室两厅。
“那当时您睡哪儿?”
“我一个房间,他们夫妻一个房间,华明要是回来晚了,就在沙发上睡。”
肖男心里咯噔一下,不着痕迹再度看了老太太神情一眼。老太太神态自若。
“您儿媳有到方太太家睡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袁老太显然很不高兴,嗓音瞬间高了起来。端着瓷缸的手不着痕迹地抖动了一下。
肖男这才留意,她手里的瓷缸脱了不少漆,应该有年头了,上面还有印字“A市第二机械厂”。这老太太好像很不愿意承认何春媚是她儿媳,前儿媳。
老太太在隐瞒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