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姑道:“便弄死了,我也甘心。”夫人听了,不好意思,只得任他日夜寻欢,越弄越要弄,准准弄了两个月。
那一夜是中秋,杨官儿摆酒贺节,说起女婿出去已有两年光景,杳无消息。
夫人道:“他与女儿几句气闹,次日出去,就写休书来,他是永不来的了。”杨官儿大惊道:“如何一直不与我说,误了女儿终身。”不由的泪下道:“怪不得女儿气成劳病光景。儿啊!你也不必悲伤,怕没有好女婿配你么?”长姑推推娘道:“你说与爷爷听罢。”竟是走进去了。
夫人才把女儿要嫁灯草和尚的话,说了一遍。
只见小丫头报道:“老爷,夫人,夫人不好了!姑娘进房不多时,只听见一声叫快活,如今撒了一床尿死了。”
大家急急上楼,不见灯草和尚,只见长姑直挺挺的仰卧床上,下身不穿寸丝,阴门边浓渍滑滑流了许多,竟是走阴而死。
夫人见了哭倒在地。
杨官儿也哭了一场,少不得买棺入殓,作法事报丧。
只因李可白既写休书,也不去报丧。
那李亲家是老爷,人得了此信,虽然姻亲断绝,却来吊奠一番,掩人耳目。
光阴似箭,又早是七七四十九日,夫人对杨官儿道:“女儿断七,该作一场大大的功德,也不枉养他一场。”杨官儿依允,请了亲友,又请清凉寺十个和尚念经施食。
到了这日,和尚一齐来到,忙乱了一日,将看日落西山,夫人走到长姑房内,忽见灯草和尚端坐在床上。
夫人埋怨道:“冤家,如何好好一个女儿,被你弄杀了。”和尚道:“他是我五百年前的结发夫妻,大限已到,我领他去了。”夫人道:“你如何不来望望我,好个薄情的秃囚。”和尚道:“你女儿初去,有诸亲友会席会酒,今日是他七终,我来赴会。”夫人道:“我与你相交一场,难道丢我去了。况且女儿嫁了你又系至亲,你说你在那里,我也好看看女儿。”和尚说:“冬至后,只在野里高处,便可见我们了。我们到处为家,原无定所。只是南方,我们所属河南行走便是。”夫人推推搂搂要叙旧情。
和尚猛然说:“时辰到了。”向外急走。
且说杨官儿正在中堂,看和尚们燃那四十九盏灯,点的明晃晃。
不多时,一阵狂风吹的灯半明半灭,忽然见灯草和尚走将出来。
对着菩萨拜了四拜,又对杨官儿拜四拜,起身望四十九盏灯里一跳,不见了。
又一阵冷气把四十九盏灯吹灭了,吓得杨官儿跌倒在地已死去了。
和尚们个个害怕,夫人听见,急同暖玉走将出来,用羌汤灌肠,扶上楼梯来,昏昏沉沉已不省人事。
和尚们急急忙忙完了道场,各自散了。
到第二日午时三刻,杨官儿也呜呼哀哉了。
正是: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空。
夫人见杨官儿死了,十分哀痛,连饭也两日不吃,第三日入了殓,诸亲友散去,夜间夫人哀痛不止。
暖玉劝慰夫人道:“老爷年纪不小了,算不得夭死,况这点骨血又是你亲身服侍的,人眷的与亲生一般大小是你作主,以后须要寻乐为是,但后日是头七,着人请下琼花观道士周自如等做法事,要你照应料理的,早些睡罢。”候夫人睡熟,方才自己回房安睡,不知后文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