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我只要了一个房间,神色又紧张起来了。
一踏进房间,我的心不期然加速起跳动,我好像已看见,在这房间的床上,我和母亲做着一场又一场爱。
不过,单是和母亲做爱的幻想已不能满足我了,期待着能把母亲温热的身体拥在怀里,踏踏实实的做个爱,无论以后将会如何。
在分离的日子里,我已将我所有的热情彻底地投射到母亲的身上,我的信上已说得明白。
一路上,母亲的举止十分拘谨,不让我碰她,别后重逢,她并没有我预料中的热情,和我保持着距离。
如和我没猜错的话,她既然跟我来了,就是给我一个机会。
她正在量着,将会以怎样的一种力气,去承受我这种爱情呢?
我替她除下大衣,挂在衣橱里,我的鼻子凑近她的颈窝,闻一闻她的体香。
她看见只有一张床,瞪了我一眼,母亲不同意我做的某件事,就是用这种神色,自小我看惯了。
我晓得她心里想说什么。
如果不要两个房间,应该要有两张床的。
我没待她说出口,就硬生生的牵起她的手,对她说:“跟我来?”
“去哪里?”
“替你买穿的。除非你想这几天什么也不穿,我求之不得。哈,哈,哈。”
我自以为风趣幽默,却得不到母亲的赞赏,讨来她板着的脸。
我们去了浅草区,华灯初上,行人如鲫,有大城市中心区的气派。
母亲像个初到城里的乡下姑娘,看见名牌店、百货公司窗橱里琳琅满目的货品应接不暇。
这就是东京了。
珠宝店陈列的一条Chaumet钻石项链,教母亲停留了脚步。
二百一十颗,二十卡钻石镶成。
我推了一推她的手肘,她就走进去了。
店员殷勤地把项链拿出来,替母亲试戴。
母亲照一照镜子,钻石的棱面在灯光下闪烁。
她转身让我看一看,说:“好看吗?”
“好看。你戴起来很美丽。”
我插手在她柔顺的秀发里,托起她的腮颊,端详母亲细致的脸庞。
眼角有点小小的鱼尾纹,这并未减去她些许的美,甚至加深了她的美。
在我的眼里,母亲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
“喜欢。不过,太贵了。”她对着镜再看了一看,说。
“喜欢,就买下来。”
“不要了。”
我对母亲说,不要紧,只要你喜欢,就给你买。
我有钱了,可以买些以前卖不到的东西。
没有卖过什么贵重的给你,是吗?
就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