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身躯掠过一阵抖颤,慌乱地由地上爬起,不敢再多说什么地狼狈离开,心中愤恨不甘又懊恼不已……数日后桓王府刚转了个弯,一片辽阔的人工湖景致展露眼前,绿波潋滟、沁人心脾的美景吸引了柳丹若的目光——随着带路仆人脚步而行的柳丹若在心中惊叹一声,几乎忍不住要停下脚步,好细细品味眼前的美丽景致。
只可惜,她并没有忘记她之所以来此的目的!
这些天来,师兄因服下暂抑毒性的药汤而昏迷不醒,师父也迟迟探听不到“七重春”的下落,让她忧虑愧疚的心一日日地沉重起来。
考虑了几日,顾不得自己“自投罗网”的行径有多么愚蠢,她还是决定上桓王府一趟,求见桓王爷晏知灏一面,看看是否可以求得他曾提过的那味解毒丹药,来解师兄身上的毒。
之前在桓王府前,并未被刁难地得到见桓王一面的允许,使她心中不觉增加一丝信心;可一路行来,愈往府邸深处走,她心中的薄弱信心也随着脚步声而逐渐消失……她冲动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突然间,柳丹若有些茫然了。
柳丹若被带到临湖的一间六角亭屋里。
斜倚阑干而坐在软榻上的晏知灏,挥退在亭屋内服侍的仆佣,熠亮迷人的桃花眼闪动着不明幽光,看着被带到自己跟前的娇小身影,俊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虽然晚了几日,可她终究还是如他所料想的上门来了,否则他还真要以为她已经打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兄毒发身亡哩!
不错,不错,她果真“心地善良”。
他的眼光不错,挑选出来的“猎物”,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即使明知一进王府便是有去无回,会被当成窃贼、逃犯来办,她还是来了,为的应该就是那位仍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师兄吧!
晏知灏细细打量着此刻看起来很是僵硬的柳丹若,这下他开始好奇,不知柳丹若到底可以为“亲人”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柳丹若站在亭屋中央,眼角余光因看到离去的仆人随手放下门前竹帘,将亭屋变成一个密闭空间而感到一阵紧张。
呃,或许不能说“密闭”,毕竟面湖的那片竹帘并未完全放下,可她的心跳就是有愈跳愈快的趋势。
“怎么不说话?不是说想“求”见本王一面的吗?”晏知灏见到柳丹若愈显僵硬的小脸,忍不住想要发笑,索性先行开口。
“呃……我……”柳丹若仰着僵凝的小脸,眼底流露出一丝惶惑神情,原本打算说的话,在此刻这般诡谲的氛围中,竟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晏知灏好整以暇地由一旁小几上端起青花瓷茶碗就口,啜了一口茗茶,将茶碗放回几上之后,魅惑的眸光才慵懒地瞟向僵直着身躯的柳丹若。
“有话就说,不需要犹豫,你不是有事才来找我的吗?”
或许是晏知灏悠闲的态度所致,柳丹若终于镇定下来,略略思索之后,她一咬牙、身子一屈,就这么朝晏知灏跪下……晏知灏见状,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耶?你还真是有事“求”见我呢!”黑眸眼底闪现一丝兴味,他语带调侃、明知故问地续道:“说说看吧!你想“求”我什么?”
柳丹若低垂着头说:“上回曾听王爷提到王府藏有一味可解百毒的丹药,所以小女子想求王爷……”
“将那丹药送给你,好让你拿去为师兄于怀恩解去身上所中“焚心散”的毒,对吧?”晏知灏笑吟吟地接口,阻断了柳丹若努力想说完的话语。
柳丹若猛地抬起头,满眼惊讶地看着晏知灏,“你……你怎么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师兄的名字?
“想不通吗?难道你真以为凭你那比常人稍微高明点的轻功,可以这么轻易地逃出守卫森严的王府,而没有被阻拦?”晏知灏语调轻缓,眸中闪过一丝犀利。
柳丹若浑身一震,有如当头棒喝般地瞬间领悟一切,“你……你故意放我逃离,好利用我来带路……”天哪!
她太笨了,竟还真以为自己“幸运”
逃离桓王府,谁知这份“幸运”,却是别人精心设计下的“赐予”!
“你明白了。”还不算太笨嘛!
才说个头便猜出下文了,晏知灏睨着柳丹若的眼中有着称许。
柳丹若直直看进晏知灏的眼里,“如果今日我没有来,王爷大概也会派人前去抓我回来吧?”原本想独自承担侵入袁府偷盗的罪名,谁知事与愿违,还是连累了师父了!
“你说的没错,本王确实打算如果你真的罔顾于怀恩的性命,那么数日后,本王便会派人上“青和堂”去“找”人了。”晏知灏轻快的承认,坦白道出自己的计画。
柳丹若难以置信地瞪着晏知灏噙笑的俊脸,“你……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主动上门求你?”她的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这个男人……他真正的个性根本就不如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
“你也可以不来啊!反正于怀恩与我毫无关系,他是生是死也对我没有影响,对吧!”晏知灏撇了下嘴角,轻描淡写地说着风凉话。
“那……你为什么……”柳丹若欲言又止,眼底泛着惶惧神色。
既然他并不在意师兄的生死,那他为什么还是打算派人去抓她回来?是为了治她偷盗的罪吗?
晏知灏勾起一抹笑,眼中泛起了欲望的火苗,直视她闪着疑惑的晶圆大眼说道:“你该不是忘了在你尚未逃离王府前,本王对你所提的“建议”吧?!”
柳丹若闻言娇躯一震,小脸在瞬间转为一片惨白……她怎么可能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