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借着难民挑起事端,再行分裂大周版图,江无眠就算是百年之后也能被气活。
白楚寒仍是皱眉,他当年和匈奴作战,深知当地情形。路现在好走,但是环境仍旧恶劣,且当年炸出了地下河,所形成的湖泊不知在还是不在。
草原里是不缺水的,可草原上也不缺狼群!
江无眠此行是要督察西域两道情况,带的人大部分是文官。
不是白楚寒看不起那群人,而是他们的身手比江无眠要菜,出事之后还要上官去救……
一个个全是拖累。
带武器也不好说,投掷式火药没份额,按压式的不适合,点火式的……哪儿有时间点火?
对上野兽和人尚且有方法应对,若是对上天灾,纯看运气。
白楚寒表情越发凝重,他强烈反对江无眠前往西部冒险。
不是当地人,不能做出恰当的反应,慢上一秒可能就此失去生机。
人在天灾面前何其渺小,何其无力……
“不若直接问当地按察司。”有什么卷宗也好调阅,还能坐镇京中,第一时间知晓北方防线情况,了解谢砚行近况。
岭南若有异动,也好调整应对方案。
江无眠听着白楚寒罗列出来的原因,心中也曾动摇一瞬。
可事不宜迟,西部两道收拢大多难民,若是趁机生事,联合北部突厥,两面混乱,大周兵力根本应对不及。
就算能应付得了突厥,但在西部两道惹是生非的这些人又如何应对?
当地百姓都将沦为谈判筹码,打不能打,谈不能谈。
当然,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万一难民之中没有探子奸细,全都在老老实实开荒种地挖矿?
那江无眠只需督察吏治,查看当地商业农业情况,看需不需要发展助农手段,专门开辟一条商业路段。
总之,必须赶在开战之前探明当地情况。
江无眠决心已定,白楚寒是说服不了,于是心生闷气,上课时带出几分,一众学生明里暗里打探,终究不得法,各类猜测四起。
又是一日休沐时,顾鹤逢等人攒局凑一起大吃大喝,品尝一番新出的美食美酒,酒足饭饱之时,说起这件事来。
顾鹤逢条件反射朝门口处看去,没见任何人出没方才松了口气。
包间内的学生们下意识敛神屏息,下一刻没听见推门声,方才反应过来。
这儿又不是营苑,没有上课突袭检查,更没上课中途夫子一出了门全员学生被反锁房内的事发生。
——后者近来频发,以至于他们吃个饭都条件反射带刀剑出门,实在是吃多了教训,得出的血泪经验。
齐刷刷松了口气,只听起头的钱同学小声嘀咕道:“院长和先生气氛古怪,叫人碰见就不敢高声说话,连其他夫子也噤声不语,学院氛围……”
说到此长叹一声,摇头惋惜。
他以前觉得营苑每日操练太过高压,承受不住。现在只想沉浸在排兵布阵上课逃杀之中,完全不想上院长或是夫子的任何一门课,更不想撞见他二人,那环境真不是人能承受的。
众人也是摇头感叹,“以前是我们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
李同学道:“前段时间我伤了脚踝,去无异堂上药,听两位坐馆大夫道,院长和先生肝火大燥,好似是动了气。休沐前两日,还见两人前后脚去拿药……跌打损伤的还好,还有刀伤、绷带……”
听听听听,这不是动手了是什么!
江无眠用刀,除了教文化课外,还能教刀法。他出刀快狠稳,且擅斩首,战场上格外省时间。
因此有不少学生会从他这儿学几招必杀融入自己的刀法之中。
包间里的全跟着学过,知晓江先生真提了刀,伤口在所难免。因此这么一提,吸气声四起。
院长身手他们见过,江先生的刀也学过,两人对练点到为止时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若是怒气上头,冲着致命区去的……
不是失去院长就是失去一个刀法师父啊!
忙有人问具体情况,可李同学只是伤了脚踝,又不是大病大灾的需要时间,拿了药就回去了,没再听下去。
又有人苦着脸问:“有谁知道先生和院长分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