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知行轻轻捏捏她的脸,“哥哥也不吃,你自己吃。”
仰知行抱着她,走得慢,一直到一整个糖糕吃完了都还没到巷子口,小女孩用袖子擦擦嘴巴,说道:“谢谢姐姐,谢谢哥哥,我早就想吃了,阿娘一直不让我吃。”
仰知行也能猜到她阿娘为何不让她吃。
没办法,实在是家中没有闲余的钱了。
刚走进巷子,前方突然跑来一位妇人,模样十分焦急,一边跑一边喊:“明珠!明珠!”
小女孩听到声音后挣扎着要下来,仰知行将她放到地上,她迈着短腿朝那妇人跑过去,“阿娘!”
妇人一把将她抱住,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跑哪儿去了啊!阿娘怎么跟你说的!不要一个人跑出巷子!你怎么不听呢!”
“阿娘,我没跑出去,是哥哥姐姐带我出去的,我还吃到那个香香的饼了。”
她没吃过糖糕,更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看着是饼的形状,闻起来香香的。
妇人看仰知行与萧温序穿着不俗,看模样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站在那有些局促,也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二位,还让你们破费了。”
“夫人不必客气。”
“我也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感谢二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要不二位来我家里坐坐,我请二位喝杯茶。”
仰知行欣然一笑,“好。”
妇人的家在巷尾的院子里,院子里有六间房,她家在东边那间。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说:“我夫君姓郝,附近人都叫我郝姐。”
仰知行与萧温序走进去,看了看屋中的环境。
妇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家里有点小。”
明珠一进门就爬上了板凳,眼巴巴地看着剩下的糖糕。
萧温序给她买了四个,每种口味都拿了一个。
仰知行在屋中看了一周后坐下,屋子确实有点小,但屋内收拾的整齐干净,看得出主人的勤快,仰知行就是在那一刻认定,此人可以成为酒楼的第一个帮工。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为人勤快老实,屋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做酒楼的伙计很合适。
仰知行试探地问了一句:“郝夫人,您家中有几口人?”
萧温序一听就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四口,明珠还有个哥哥,比她大两岁,正在外面玩闹呢,明珠她爹到东边干活儿去了,天黑才回来,唉。”
仰知行捕捉到她那声叹息,接着问上去,“夫人为何叹气?可是……家中有难处?”
郝夫人一听,也不怕告诉她们,“唉,现在日子难过呀,家里两个孩子还小,吃穿用度都要钱呢,夫君身体还不好,一年到头的咳嗽吃药,处处是钱呢。”
仰知行问:“那你平日是在家带两个孩子吗?”
“是,带两个孩子,有时候还做点针线活,替巷子里的邻居织点衣裳,她们给布,我来织,都是邻居,也不好意思收钱,她们就拿蛋和自己种的菜来换,也算补贴点家用吧。”
此话一出,仰知行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那你可想过出去找桩事儿干?”
郝夫人终于从橱柜最里面掏出一个陶瓷罐,边关橱柜门边说:“哪能想啊,我一介妇人,哪有活儿能干呀,更何况,家里还有两个小娃娃,走不开的。”
仰知行和萧温序倒是真没想到这一层,孩子还小,不能一个人在家,若是她也出去干活,就没人照顾孩子了。
郝夫人走到桌边,将陶瓷罐打开,里面是炒干的茶叶,她一边将茶叶往壶中放,一边解释道:“这是春天的时候我自己采的茶,二位尝尝,与那些珍贵名茶比不了,却也是有几分清香的。”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粗嗓:“郝姐!你家明武又被老徐家黄狗追着咬喽!”
明珠一听,立马跳下板凳,一边往外跑一边喊:“不准欺负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