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青年的犹豫,穆禾野冷哼一声,言辞狠戾:
“哥哥若是下不了手,就让我来,不论如何,那些事都是经由他手做下的,那些伤害都是由他带来的,不是吗?”
“是他害你辗转异世,也是他害你失了自己的身份,若是以苦衷论结果,哪里对得起你这些年的流离失所?”
说着说着,难免心疼,他的语气微缓,试图说服眼前人狠下心肠:
“哥哥,要是放过他,我替你委屈。”
许久的沉默后,风亭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待我身体好些,再喊他来吧。”
闻言,穆禾野满意地笑了:
“好。”
刚刚结束一场大战,还有许多事情要安置处理,都离不开陛下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年轻的陛下白日里忙着处理政事,夜间则是回到寝殿,同自己的皇后厮混,但顾念着对方的伤口,不敢做太过分,只是借着上药的理由,在边上蹭一蹭,占点小便宜。
虽是玩闹,却也因此叫撕裂处多沾上了些药,风亭身上的伤,在第三日就好全了。
这一天,圣域难得地下起了雪,雪花轻轻扬扬地落下,堆在檐外枝头,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白茫茫。
穆禾野出去做最后的收尾工作,风亭则是站在寝殿门口,望着外面的雪景,驻足了许久。
最后,独自去了风欢意所在的地牢。
“皇后娘娘,就是这里。”
领路的士兵将风亭带到了一间牢房前,随机打开了锁,正欲跟着一起进去,却被对方拦了下来:
“我想和他单独聊聊,你下去吧。”
士兵退了下去,风亭抬起脚,走进了牢房。
每一间牢房都有一个透气的小窗口,风欢意就坐在那下面,手中攥着一串铃铛玉佩,雪花飘过窗台,被寒风吹进些许,落到玉佩上,又被细细擦拭。
他在借着落雪,清洗手中的玉佩。
明明身上脏污不堪,手中的玉佩却依旧洁白如新。
“欢意。”
风亭轻轻喊了一声。
正在擦拭玉佩的人愣了愣,反应了许久,才转过头来,头发将脸盖住了七八分,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到嘶哑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
风欢意显得有些激动,他忽然走近了些,拖动脚上的锁链,在牢房里哐啷哐啷地响。
风亭下意识地后退了些。
这人曾杀了他两次,虽然有苦衷,但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本能地有些害怕。
注意到对方的警惕,风欢意慢慢停下了脚步,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
“你不要怕,它陷入了休眠,没法再控制我了。”
风亭知道,这个“它”,指的是009。
心底的警惕稍稍减淡了些。
风欢意却没有再向前一步。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正脏得很,想了想,将手中的玉佩放在略微干净些的草堆上,继而后退了一步:
“这个,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