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啦嘎啦。
它干笑着,忍住语音不颤,大声回答:
“多谢姑娘赏赐。”
柔软的信纸下两端卷起,再精致的各分手掌与五指,连指甲都清清楚楚。它双手各抓一个饼,往嘴里开始塞,却偷偷黏起舌头,大口大口咀嚼,为了表现尽责,它还多吃了两盒。
“好吃吗?”姑娘问。
“嗝、嗝,好、好吃!”它满腹圆鼓的回答。
姑娘啜了一口茶,不轻不重、不冷不热、不笑不怒的再问:
“是什么滋味的?”
信妖再度有灭了自己的念头。
它张大嘴巴,慢慢把舌头放下,不敢多说一个字,乖乖再埋头苦吃,把该吃的三盒补上,速度还不敢慢下来。
黑龙冷眼旁观,双手环绕在胸前。他早已知道耍小花招是绝对不可行的,这女人的心眼比针眼还小。
澄净的水眸再度落到他身上。姑娘拨弄着一条被解开的红线,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自然而然的问:
“对了,见红爱吃甜吗?”她就那么顺口一问。
“不知道。”
黑龙答完,才见她脸上那狡黠的浅笑,心里暗暗一惊。他是真的不知道,否则被她觑隙一问,滚出舌尖的就会是答案。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
他拧起眉头,抛开被那一问挑起的烦人情绪。
“她的伤势如何?”
姑娘又问,很感兴趣,身子还微微前倾。
他有了防备,硬声回答:
“我不知道。”
“喔?”
她停了声,连茶杯也搁下,理了一理衣裙,再慎重的坐好。
“过来,让我看看你。”她语声里带着取笑。
“要看什么?”他警戒起来。
“当然是看你说谎的模样啊!”她抬起小手,衣袖遮住唇瓣,笑得好得意。原先的一本正经,都转为少女恶作剧得逞后,难以遏止的银铃般轻笑。
黑龙咬紧牙关,瞪着笑倚在桌边的小女人,知道他愈是想回避的问题,她就会愈故意去问。
如果他身上有伤,而她拿着钝针,一针又一针的戳着伤口,还睁着无辜大眼,天真无邪的问他痛不痛、痛不痛、痛不痛?是这样比较痛?还是那样比较痛?他也不会讶异到哪里去。
“想知道她的事,为什么不去问她?”
这些问题,让他很难不去想起那艳红带金的身影。现在,除了拿回鳞片之外,他不能分心。
姑娘放下衣袖,布料浮现淡淡的梅花纹,随着光线一时花开、一时花落,落下的花瓣围绕在四周,连饱得不能动弹的信妖都被梅花淹没。
“因为问你比较有趣。”
她说得理所当然,像是闲来无事,戏弄堂堂龙神只是个不足一提的小嗜好。
“对了,见红把东西给你了没有?”
“什么东西?”
姑娘却笑得别有含意,故意打住不说:
“算了,没事。”
怒火充脑的黑龙,一时之间还实在想不出来有谁能比她更可恶。
大厅之外,灰衣人又捧来成堆的礼盒,隔着大老远,恭敬的说道:“姑娘,又有礼盒送到,连先前的加总,共一百三十五盒。”
“糟糕,顾着聊天,都忘了该处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