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那段微信对话,解释了他们婚姻中的很多疑问。
比如,恋爱时散漫拖沓的陈平,为何态度骤然积极起来,将苏哲哲猛追到手,却又在结婚不久后,毫不因为自己的缺陷而愧疚,反倒对她越发冷言冷语、态度轻慢。
那是因为,在婚后两个月的一个周末,杨美林以看亲戚的名义,领他去北京一家大型专科医院做了检查,专家表示他这种状况不是先天性的,可能是后天受到某种刺激导致的,是完全可逆的,无需担心。
这位托门路介绍来的专家,物超所值地给他们推荐了一位山西的老中医,说是治疗这类疾病很有名气,只是需要排队。
这一排就是小半年,就在上个月他们去了山西,回来之后仿佛脱了胎换了骨般,母子俩都洋溢着高傲自得的神采。
杨美林更是开始用鼻子看她,眼中还流露出一种睨视,就好像她马上就要遭殃,就得跪在地上像古代的丫鬟那样哭着哀求她。
杨美林这个人,除了没杀人放火外,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人。年轻时为了争一套房,十分阴损地迫害了一位刚刚失去丈夫、独自带着一个三岁小女孩的同事,让她不仅没分到房,还失去了工作。
据说那个女同事后来很惨,因为没有稳定住房,又没有技术傍身,每天要兼职打好几份苦工,疏忽了照顾,导致某天黄昏女儿被街角流窜的人贩子拐走了。
在那之后没几天,她暂居的贫民窟的邻居就发现,她在一个夜晚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用女儿的裙子勒着,上吊自杀了。
直到十年后推倒重建,那个破败的平房都被视为凶宅,无人敢踏足,传说连收尸的人都专门去寺院驱邪,因为那女人死得实在太惨了,还穿了一身鲜红,怕是要化为厉鬼。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最终的利益既得者杨美林却毫不为所动,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丈夫升官、儿子上名牌大学,心态简直不要太好。
当初得知这件事时,苏哲哲明白她不是心态好,而是天生的极端利己主义者,她压根就没有负罪感,更谈不上心态。就比如那些反社会人格的连环杀人狂,他们是绝不会共情受害者的遭遇的。
她甚至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偶尔谈起来,还不无嘲讽地说那女人就是命贱,是她自身没能力拼不过她,将自己背后耍的那些阴招全部忽略不计了。
嫁到这样的家庭,苏哲哲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会在某一天尸骨无存。这么说或许夸张了点,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母子二人聊天中真正让她差点犯心脏病的部分,在后面。
杨美林让她儿子尽快甩了苏哲哲。
因为他的病治好了。可以进行夫妻生活,也可以传宗接代了。
显然杨美林看中的是后者。
“赶快想办法离婚,当初娶她是为了应急,不能和她生孩子,万一以后孩子又是心脏病,又是精神病怎么办?把她甩了,以你的外形、工作和家庭条件,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随便挑,生的孩子质量更好。”
这是对话框里的原话,平时迷迷糊糊,记性不大好的苏哲哲只看了一眼就一个字不落地全记住了,因为这段话的侮辱性和刺激性实在太强了。
对话后面,陈平不仅乐颠颠地同意了,还催杨美林尽快介绍对象,还说要皮肤白眼睛大的。
苏哲哲强忍着喷出一口老血的愤怒,在凌晨时分的幽暗中用哆嗦着的手指继续下滑对话框。
她的心已经结成了冰,但是看到陈平接下来的某句话时,还是忍不住又冷了一层,并深深地感到恶心。
“我能不能和她睡一觉……”他这样问母亲,话语间犹疑又渴望。
“你傻啊!不行,绝对不行!虽然她家无人无势,我们可以随便摆弄,可你一旦和她发生了关系还怎么甩她?她又不是傻子,你要坚持咬定自己是因为没法过夫妻生活,不好意思拖累她才决定离婚,这样才能保证她无话可说。”
“那她要是管咱们要赔偿呢?”
“赔偿个屁。就她那个家庭背景,你肯娶她都是恩赐了,她敢要?她要是敢提过分要求,我就去她单位闹腾闹腾,就她那性子,不敢的,放心吧,好儿子。你只管养好身体,别太累着,家务事都甩给她,我也来帮你监督,以后找个好姑娘给妈生两个胖孙子!”
“哲哲?”
它的声音带着疑问和关切传入耳中,切断了她的回忆,她这才注意到自己食指和中指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生生地掐入到了肉里,淤出一道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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