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呢?”
一进门,杨美林就把左手右手拎着的大大小小购物袋往地上一甩,一边换鞋一边拿贼溜溜的眼睛往屋里瞅,没看见儿子,隧以审问的口吻质问苏哲哲道。
“妈,我在浴室呢。”和陈平分毫不差的声音飘了出来,连腔调都拿捏得相当到位,并伴随着水龙头的哗哗声。
王美林这才放了心,从购物袋中挑出两只印有永辉超市图标的单拎出来,趿拉着拖鞋走向客厅,将余下的袋子(主要是陈平爱吃的水果)扔在门口,留给苏哲哲处理。
杨美林一直对苏哲哲心存忌惮,一方面出自婆婆对儿媳的天然反感,另一方面,鉴于自家儿子的生理缺陷,她担心苏哲哲在外面养野男人。
这也是她三天两头就来骚扰一通的原因之一。
毕竟苏哲哲人长得娇娇美美,下班又早,而陈平每周至少有两三天要忙碌到七八点,她若是想出轨简直不要太容易。
因此每到这时,杨美林就会如仙人球那样顽固地扎根在儿子家的沙发上,直到陈平疲惫地回来,吃完她亲手做的晚饭才肯移驾。
对此,苏哲哲想得很开。她愿意忙就忙吧,自己也落得清闲。
唯一遗憾的就是,只要她王美林在一分钟,苏哲哲就不能得到独处的安宁,拿起小说或者电影刚看了个头,就被杨美林指使着干这儿干那儿,她就是不想让她闲下来。
“这屋里怎么这么冷?最近没通暖气,你回来的早,为什么不把电暖气打开?”果然,头三句话中肯定包含至少一通对她的指责。
苏哲哲没吭声,按部就班地先把水果分类搁进冰箱,空塑料袋叠好放进纸箱以备日后取用,然后才不急不缓地走回客厅,将壁挂式电暖气打开。
今天做这些时,她的心情一直是愉快的。
虽然知道后续还有很多问题要处理——毕竟死了个人,也有不少疑问尚未解开,但这都抵消不了澎湃在她胸中的那股苏爽之感,就好像大仇终得报,恶人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你儿子已经死了。她默默地瞟了一眼老妖婆似的杨美林,嘴角勾了勾。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理智,一边帮杨美林洗菜,准备火锅食材,一边开始了细小的算计。
首先,她要确定它能够维持陈平外表的时间。如果是永久尚且好说,要是只有几天那就不好办了,她必须得在陈平的身体彻底报废前,把婚给离了。
她知道,自己以他遗孀的身份会受益更多,但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家里多待了。跟他保持婚姻关系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她早就迫不及待想逃开了。
此时她才真正地大彻大悟,自己答应嫁给陈平,完全是出于对母亲的安抚,甚至得知他阳痿时,她内心里是狂喜的。
至少这样,她不用忍着恶心,和不喜欢的男人亲密接触了。这样看来,陈平之于她,也不过是个工具人而已。
但她从来没想过要害他,生活上对他也很照顾,这就是他们两人的本质差别。
现在陈平死了,他唯一的功效也消失了,母亲虽然着急让她结婚,精神也不大稳定,但骨子里还是疼她的,大概在短时间内也不会逼她再嫁了。
还有一点,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点,如果陈平在离婚前死掉,那她还是她名义上的妻子,以后免不了要负责照顾他那对恶毒的父母,就算他们先前愧对于她,但在中国这个社会,她不管他们就是不孝,理都没处说,何况杨美林出名的刁钻,绝对会让她下半辈子都过不消停。
所以,必须马上离婚,而且还要按照他们自己的计划,由他们主动提,这样离婚手续一办完,他们是死是活和自己就毫无瓜葛了。
毕竟她才是受害者嘛。
她掐断油麦菜和生菜的根,泡进水里慢慢地洗,杨美林在客厅里昂首阔步,就像一个女皇在检视自己的基业。
她注意到地板上有很多积水,刚想数落几句,“陈平”就顶着一只灰色毛巾,边擦头发边往出走。
“妈,你先坐。”它堆叠起虚假的微笑,对杨美林说道。
苏哲哲从与客厅毗邻的开放式厨房探头一看,稍稍安下了心。
虽然依旧透着机械感,但它的一举一动都和陈平毫无差别。它或许不理解陈平的肢体习惯,但它绝对是个尽职的演员,表演得毫无破绽。
她在厨房冲它竖起了大拇指,它看见后,立刻露出了酷似大狗狗被表扬了的表情,后背与臀部有什么东西向外顶了顶。
苏哲哲立刻吓得花容失色,她连忙把两只手从菜盆子里拔#出来,交叉着向它做了个“千万别”的手势。
它身后的躁动平歇了,苏哲哲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不放心地继续偷瞄,一边揉搓着菜叶子,揉出了千疮百孔。
看来这家伙,一激动(被夸赞)就爱暴露出本体器官,以-->>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