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珩被她的动作逗得发笑, “牛排。吃不吃?”
“吃。你什么时候学的?”她喜滋滋地问他。
“就这两个月。”他起身进厨房。
她跟在他后面问:“怎么突然学起做牛排来了?”
“为了我们彼此能相安无事,白头终老。不然以后你每天下班还得匆匆赶回来做饭,少不了几年,你会厌倦婚姻,厌倦我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浮着笑,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
沈蓠踮起脚尖,手臂攀上他的脖颈,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这是对你觉悟高的奖励。”
林亦珩也弯下腰来,揽住她的腰肢,低头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这是给你的回礼。”
而后,彼此默契地笑起来。
他拍拍的后腰,“你先去客厅,继续看电影等我,我很快就好。”
“不,我要等下吃完牛排跟你一起看。”她像个倔强的孩子。
她喜欢并且享受彼此一同度过这样恬静的时光的感觉。
林亦珩宠溺地一笑,“行,那你自己去玩吧。”
他还不太熟练,但也略显笨拙地捣鼓起来。
沈蓠说要等他一起看电影,便到书房翻一翻。
他的书柜,大都是专业书籍。像她一样。偶有几本散文和小说。
他的专业书籍她不感兴趣,在散文和小说那一架,她挑挑拣拣。居然有一本封皮泛黄的《从文家书》。
她存着好奇,抽·出了那本《从文家书》。
封皮泛黄,甚至页脚也卷起边来。她捏着书本,拇指下意识拨开书页,复古浓烈的书香扑面而来,而书籍中间赫然夹着一张照片,是她和他的合照,他们的身后,雾凇挂果似白雪皑皑,茫茫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
这张照片像是扣开了她的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从那地方涌出来,她分不清那是什么。只是她知道,那是比他当时在那个夜晚在半岛湾酒店门口质问她不信他时,她内心还要汹涌的感觉。
她拈出那张照片,依旧色彩如新,那本旧得发黄得书籍简直无法与之相比。
她仔细打量着照片,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当时他和她在古晏山的山顶合影时,彼此别扭的情形,而她手里的这张照片完完全全将当初拘谨的两人生动地定格记录下来。
沈蓠这才想起,他们刚在一起,请翔子他们吃完饭回程的路上,她说两人没有合照,要和他拍照,而他却一脸质疑地问她“谁说我们没有合照”,原来他当时说的就是这张照片。
她不情不愿与他的一次合影,她转头忘却,而他却如珍如宝地藏在记忆里和书本里。
沈蓠下意识地翻面,却见照片背面的字体遒劲有力,流畅自然,当年在陈老师的书房,她和他谈论起沈从文时说起的那一句“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我也安慰自己过,我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赫然醒目,立于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