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实行预约制,听说是为了让每一个进入的观众拥有足够的空间静静欣赏展品。陆斐斐原以为要给贺州打个电话走后门了,谁知道闻星阑一露面,就有人出来请两人进展厅参观了。对方还问:“闻先生,需要我为你们介绍本期的展品吗?”“不用,这期展品都是找闻氏美术馆借的。”闻星阑说。陆斐斐差点笑出声来。对方愣了一下,连忙说:“闻先生还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闻星阑颔首,对方离开,陆斐斐终于笑出声了。他瞥了陆斐斐一眼,说:“笑什么?”陆斐斐似模似样地学起了闻星阑之前说话的模样。她说:“哎,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出名就好了。这样别人问我要不要介绍参观,我就可以说——不用,这是我的画展。”闻星阑表情认真,他说:“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陆斐斐被他那双桃花眼看得颇为不好意思。她转身,拉着他往展厅走去。闻星阑告诉他,美术馆的整个布置都是贺州拉着团队一起做的。陆斐斐四处看去,发现这个美术馆确实有不少贺州的影子。贺州喜欢鲜亮的颜色,在细节设计上也颇为华丽。靠近墙壁,陆斐斐发现白墙上也做了一点设计。她凑近,又走远,拿起手机拍摄墙上的画。她从手机中查看画的质感,这才明白闻星阑所说的灯光问题。闻星阑说:“看出来毛病了?”陆斐斐点头。她有些困惑,说:“作为一个专业的美术馆,应该不会出这种问题啊?”“其实也不是贺州和美术馆的问题。只是这期展品的颜色和质感比较特殊。”闻星阑说。陆斐斐又仔细瞧了瞧,这批展览的画颜色特殊,在灯下会有不自然的偏光,用肉眼看似乎看不大出来,但拿摄像头对准画作,就会出现奇怪的偏色。她心领神会的一笑,很是明白这颜色的毛病到底出自何处。画作偏色,是源于颜料的特殊。她曾经专门花时间研究了颜料和画布,找到了一种很贵的特殊颜料。因为价格太高,陆斐斐攒了很久的钱才买了几罐,全部用于一些实验性的画作了。这种颜料色彩鲜艳,可唯一的缺点就是,对观赏时的光线要求很高。颜料只能在自然光下欣赏,放在室内看,需要模拟自然光线的灯光才行。也就是那段时间,她特别喜欢方沐白的画。要模仿方沐白的画,就要先和他用一样的颜料。如果贺州的美术馆想要承接方沐白的画,可能要在灯光上下点功夫了。陆斐斐转头看向闻星阑,问:“难道贺州自己不知道这一点吗?”“知道又能如何呢?”见闻星阑的从容表情,陆斐斐想,难道这件事是闻星阑给贺州下了套?她疑惑地看着贺州,一双鹿眼几乎要把心里的疑惑都展现出来了。闻星阑伸手,在她的鼻头上轻刮了一下。他说:“想什么呢?”“想解决办法呢。”陆斐斐说。他轻笑,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眼头顶灯光。闻星阑说:“想知道怎么回事吗?”陆斐斐点头。闻星阑点了点嘴角,轻声说:“不付出点什么,怎么可能知道呢?”陆斐斐四下看去,见参观的人都远远地看画,她走到闻星阑身边,踮脚凑到他的唇边。她刚准备轻吻他的唇角,闻星阑的脑袋一偏,陆斐斐准确无误吻在了他的唇上。她想要离开,只觉得后腰被人揽住,他倾身加深了这个吻。陆斐斐生怕别人看向,想要推开他,他不依不饶的,亲了好一会儿才把她松开。陆斐斐掩着唇想要后退,她声音嗡嗡:“你干吗呀。”“解解馋。”闻星阑的桃花眼很是潋滟,眼里的波澜愈发撩人。陆斐斐看得心绪纷乱,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闻星阑的说辞,简直让人脸红。“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参观展厅吧。”两人并肩往其他的画前走去,陆斐斐看着那些画,眼神都亮了。她边看边和闻星阑讨论,她惊讶地发现,闻星阑对于画技、画法和现代艺术的了解,其实并不比她少。想当年,闻星阑可是一点都不懂艺术,甚至说美术是没用的东西。陆斐斐问:“你怎么这么了解,是因为它们都是闻家美术馆的展品吗?”“那倒不是。”“你是?”“因为你。”说话时,闻星阑深深看向了陆斐斐一眼。陆斐斐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她说:“怎么和我有关?”两人已经走出了展厅,往美术馆二楼的露台走去。今天进美术馆的人很少,露台处更是空无一人。他们站在栏杆处,闻星阑说:“就是你再也没在我身边出现的时候,我不管看到什么画作,都会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