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意。”他那双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视线更显锐利。贺州抬眉耸肩,说:“行行行,那是你的事。”“钱呢?”闻星阑问。“先说说你打算拿什么来换。”闻星阑倒也不是空手来的,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文件,扔在茶几上。陆斐斐低头去看,只见文件上写着两个海外公司的名字。她觉得有些眼熟,努力回想了一阵,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闻星阑好不容易拿下的海外项目吗?居然就这样拱手让人了?贺州拿起文件,原本神情轻松随意,可看了几页之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捏着的食指指尖泛白。贺州突然看头看向闻星阑,说:“我看你是这次是真的被你们家老头逼上绝路了吧?”“也许是吧。”闻星阑笑了笑,脸色却一如既往。陆斐斐自诩熟悉闻星阑,可是在这一刻,她也不知道闻星阑是不是真的遇到了麻烦。他总是一脸淡然,不管面对什么情况都是这副表情。唯一变脸,还是上次她在机场受伤。难道她受伤比他陷入困境更值得担心?还真是个奇怪的人。想到这里,陆斐斐又用力反握住闻星阑的手。她问:“到底是什么情况?”“说得太多反而让你们担心,我简单点说,眼下的情况我能掌握,所以,如果有现金,可以和我换项目。我最近要先离开。”闻星阑说。“你真的舍得把这块肥肉让给我?”贺州摇了摇手上的文件。“便宜你了。”“那我打电话要会计去验收,就这两天,你准备一下。”贺州说。闻星阑点头。“钱怎么给你?”贺州问。“老办法。”“了解了。”闻星阑和贺州谈妥后,带着陆斐斐离开了贺州的公司。两人上车,闻星阑选择的却不是回家的路,这条路又熟悉又陌生,陆斐斐看着路旁不断倒退的树木,心下有些感慨。陆斐斐问:“这是要去酒厂吗?”“这么多年没去,你还记得路?”闻星阑抽空看了她一眼。“其实也不是很记得了,宁城重建之后,我走在路上都觉得恍惚,哪里都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处处都不是我熟悉的地方。”陆斐斐说。“那人呢?”闻星阑问。“你吗?”闻星阑伸手,轻抚陆斐斐的发端。他笑了笑:“我有时候也觉得恍惚,你像是从来没变过。”“是吗?”“起码在我眼里是的。”陆斐斐拿下他的手,放回方向盘上。她说:“好好开车。”闻星阑颔首。两人抵达酒厂,位于市郊的酒厂翻新过一次,白墙黛瓦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旅游景点。陆斐斐感到好奇,她问:“为什么把酒厂修成这样?”“除了酒厂,这里还有一部分是民宿,可以让住客参观酒厂,了解黄酒文化。我特地找了厨师研发了几个和黄酒有关的菜式,听民宿经理说,周末来入住的客人还不少。”闻星阑说。闻星阑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从侧面看去,甚至会觉得这人还有几分冷酷。可陆斐斐完全没想到,闻星阑居然如此用心经营一间摇摇欲坠的酒厂。他这个人,就像黄酒一样,温柔醇厚,后劲十足。两人走进酒厂,早就有人候在此处。酒厂经理身着简单的白衣黑裤,神情温润,如同一块上好的玉石。他自我介绍说,他叫华玉辰,是闻星阑的学弟。陆斐斐愣了,x大毕业的学生跑来这个小酒厂当经理,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华玉辰似乎看出了陆斐斐的疑惑,他笑了笑,说:“我父母曾经也是这间黄酒厂的员工,他们很感念厂长陆昊,在黄酒厂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欠下他们的工资,好让我顺利念了大学。现在我回来做经理,从来不是屈就,我对这里,是有感情的。”一时间,陆斐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揉了下鼻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是陆昊的女儿,对吗?”华玉辰又说。陆斐斐点头。“陆叔叔的事,请节哀。我听学长说酒厂转到了你的名下,以后我会直接和你联系的。”华玉辰说。“好。”两人交换联系方式前,陆斐斐不自觉看了闻星阑一眼。男人好笑地看着她,说:“怎么,你觉得我是那种不许你加异性联系方式的男人?”陆斐斐收回眼神,小声说:“你想太多了。”闻星阑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那你为什么要看我?”“养眼。”陆斐斐才不会说是因为在意他的感受。毕竟她还是拎得清,自己从来就不是搞酒厂的料子,包括那间画廊,陆斐斐也搞不定,最后还是贺州叹息着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