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犹如干柴遇烈火,心底的思念一朝爆发,势不可挡。不需要缘分加持,就迅速拥抱。确认关系后,他向全公司介绍了我的存在。他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这一刻,林鹤轩脸上有无法阻挡的坚定,就像年会上高谈阔论企业的未来前景般,对我们的“以后”充满了期待和信心。池嘉说,姐,你不应该替他做决定的。当年你离开后,林鹤轩来找过我,你当时没回消息,我也没细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发消息不回,手机号注销。他用了近半个月的伙食费买火车票回来,邻居说我搬走了。他找到池嘉,问郑钦钦去哪了?她去哪了?池嘉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学校里一向清高的尖子生,抓住他衣领一遍遍问郑钦钦的消息,到最后,甚至有了哭腔,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在池嘉脖子上。那一刻,池嘉突然觉得这个人也没有那么讨厌,要不是我对他下死命令,或许他就真的大发慈悲告诉他了。池嘉说他真的不知道,最后林鹤轩不得不相信,眼神空洞地走了,背影落寞轻微驼背,浑身弥漫着泛苦的味道。如果你见过战争后的土地,会发现那里没有充斥着怒吼哀叫,而是死一般的荒凉。姐,你知道吗?这就是他当时给我的感觉。……早上五点半,他起床煲汤,是椰子鸡汤,他唯一会做的菜。到公司杨申说黄念早上来过一趟,递给他一张字条,字迹整齐娟秀。——不好意思,擅自动用你的食材。早餐给你放茶水间微波炉里了,热一分钟就好。他打开微波炉,一碗虾仁蔬菜粥,一盘玉子烧。卖相很好看。低头打开手机,通过微信好友,回复了两个字:谢了。他没吃,给杨申了。……椰子鸡汤是我教他的,小时候我生病,我妈经常给我煲。我搬进大平层第二天因为天热洗冷水澡发高烧。听到细微响动,林鹤轩转身扶起我,把枕头立于身后,一口一口喂我椰子鸡汤。从洗漱到吃完饭帮我擦嘴,无一不精细照顾。我自认不是个吃货,却难得吃撑了,他掌心温热,宽大的病号服下轻轻的揉,不带一丝情欲,冷着脸把温柔似水端到极致。我妈是儿童文学作家,从小给我讲过不少故事。住进大平层后,他每晚都会给我热一杯牛奶,讲晚安故事,像是小熊萨尔、狮子杰西这些。其实我从没和他说过我从前发烧喝鸡汤,睡前有晚安故事。chapter5我死后的第一年,林鹤轩没有回家里给他准备的别墅,还是一个人住大平层。没日没夜地工作,林氏集团业务不断扩展,成为渭城大学生第一理想公司。他还是常常会做噩梦。第一年祭日,我又飘到墓碑前。池嘉早上来看我,给我还有我爸妈墓碑前一人放了一束花:“叔叔阿姨,钦钦在楠城那五年我每年都来找你们说话,今年我不吵你们了,我和钦钦说会儿话。”池嘉讲了一桩往事。放学后,池嘉骑上爱车飞出校园。校服系在腰间,露出一件印花黑t,身上薄薄一层肌肉,恰到好处的活力朝气。高考完,池嘉看上一辆新款山地车,叔叔阿姨说这是专业人员才骑的车,太危险,不同意给他买。池嘉缠着叔叔阿姨一个星期,最后说要是不给他买,他就和我一人出一半钱偷偷买回来,叔叔阿姨这才松口。出校门第一个路口,池嘉丝毫没减速,拐弯太大直接倒在路面,滑出半米远。后面一大群人停下车,只有林鹤轩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两步跑过去,没有一丝停顿。“你还好吗?”池嘉转了下胳膊,虽然擦出一道血痕,但没骨折,还能动:“没事儿,谢了啊。”他帮池嘉立起自行车,看了看:“尾钩脱落,需要修。”说着把车头掰正。池嘉看爱车破相的样子,一脸土色,再加上胳膊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地去架车。“你这样回去不好见家长,你去校医务室处理一下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修车铺,我去帮你修。”池嘉确实不想让爸妈知道,本来打算把车架回学校,打车回家的。没成想今天遇见一活菩萨。半个多小时后,他进医务室:“车我放门口了。”说完转身就走。池嘉叫住他:“修车多少钱,我给你。”他脚步一顿:“不用了,我不是为了你。”我像被钉子钉在原地,原来他早就喜欢我,一点不比我喜欢他晚。池嘉脸色渐渐灰白,继续讲。高一寒假,我和他在小班一块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