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双疯了一样掐住她的脖颈。
顾衍终于动了,带鞘的绣春刀一下打在霍无双肩头。
霍无双吃痛手下微松,顾衍一把拉起霍青青,慢慢将她搂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点一点安抚着。
他那双锐利的眼瞳攥住被他打伤的霍无双:“你还不明白吗?”
“你每句话都说着你们长得一样,那仅仅只是长得一样。她因为愧疚,将自己的军功让给你,让你此后都能食朝庭奉禄,得军民敬仰。”
“她因为愧疚,一而再再而三托雁将离照顾你。她因为愧疚,这些年四方寻药,自己明明身中蛊毒还要替你求药,她就为了给你治脸上的疤。”他说着,一个瓷瓶从霍青青袖中滑落下来,砸在女人面前,瞬间四分五裂。摔碎的瓷片飞溅起来划破了霍无双的脸。
霍无双双手颤抖着,捧起散落的白色药丸。
她嚅噎着,说不出一句话。
顾衍眼中带着嘲弄:“如果没有她,你早就死了。”
“你说你们长得一样,确是不假。但也仅仅只是长得一样。她十三岁时,为救灾民,亲自前往阜州,同赵枢一起治水患。阜州百姓感她恩德,每年五月初八,为她祈福。”
“她十四岁时,入锋锐骑军营,从小兵做起,征战西北三年,才受封淮月将军。”
“你说边关苦寒,你才呆多久?”顾衍抱紧霍青青,声音慢慢平缓:“你勾结宋世荣和贺乾,又造假军报致使边关被破雁将离重伤,还想嫁祸于青青。”
他说着,锋利的绣春刀划破她的衣襟,立时见了血:“大煜百姓何辜?青青何辜?你为了一己之私,将整个大煜都陷于险境,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跟她一样?”
顾衍深吸一口气,抬手捂住霍青青的眼睛,吻落在她的额头,声音柔和:“乖,不想看就不看,没事的……没事的……”
许久,霍青青拉下他的手,长叹一口气,蹲下身子一粒粒捡起药丸,跟地上的人对视着。
“你有名字,你叫霍无双,你忘了吗?天下无双的无双。”
“娘将你捡回来时,已经给你取了名字,你不是我的替身更不是没有自己的人生。”
她声音很轻,有些无力,却温柔又坚定:“那时,你很喜欢这个名字。试药,也是你自己选的,我娘没有逼迫你,她虽想替我拔除余毒,但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无双,若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那时我们在一起玩儿得很好,你对武道天赋异禀,你说你想当大煜第一个女将军,为国效力驰骋沙场。直到六岁那年,娘去了,巫族将你当成我抓去,你不慎被划花了脸。那之后,你便消沉下去。”
霍无双不住地颤抖,是啊,她是什么时候忘记的呢?
“我跟将离,是生死至交。与锋锐骑同生共死的,是我。你那时,又在何处?你可记得,我与将离杀敌被困山中,你说去叫人来救我们,明明驻军就在山外,只需一人带路三日就能赶到。你呢?花费了整半月。我跟他差一点就死在山里。”
霍青青苦笑一声:“将离的手,就是那时候伤的。你可知道,那时候,他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