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拾宫默许下,婆娑布置的大型传送阵终于被激活了。
地仙,金仙……妖气越来越强,虽然还未显出对方的影子,但泄露的气息已经昭示了来者不善。
现在毁掉传送阵还来得及,但叶拾宫却没有动作,他只是微笑着,带着哀伤与势在必得。
墨非杳看着叶拾宫矛盾的神情,也终于想起了那个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师尊到底是怎么失忆的?
是不是和后面灭了婆娑全族有关?
然而他并没有机会问出口,因为叶拾宫直接拉了他的手,脚下一转便奔向书房的方向!
越来越多的妖气拥挤在各处,墨非杳右手被叶拾宫拉着,只能左手抽了刀跟着狂奔,“师尊,宫内侍卫呢?毕鸾长老呢?国师呢??”
这么大动静没人护驾不科学啊!
“我把他们遣出去了!国师从来就不管事!”叶拾宫一边跑一边说,“都是季先生那馊主意,说要翁中捉鳖……我看他连谁是鳖都分不清!”
“鳖?师尊我看你充其量是个饵!”
“你小子也知道啊!”
墨非杳深吸一口气,星光月光都被传送阵的光芒掩盖,但他却觉得在这个背景下奔跑的叶拾宫很漂亮——两人都没有用上法术,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时光。
哪怕这斗嘴在后世已经习以为常。
路程再长也有尽时,何况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们无限制的跑下去。终于到达书房门口,叶拾宫深吸一口气,决然的推开了门。
正对着门的地方,明明没有日光与月光,琉璃镜的镜面却依然泛着水波,波纹急促的跳跃着,好像有一条鱼在不断翻搅水面。
它在催促时间旅行者回归。
进了门,叶拾宫反倒不急了。他先反手把门插上,拉着墨非杳来到了镜子前。
墨非杳目光沉了沉,有些委屈,“师尊,我可以晚点走吗?”
这镜子波纹也不是一两天了,他可是看着呢,为什么师尊这么急赶他走啊?
“我何尝不想。”叶拾宫苦笑一声,“你也是修者,就不能问问你的直觉?”
墨非杳默了,是的,他的理智也在告诉他,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他再不回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叶拾宫看着墨非杳,动摇的眼神逐渐被坚定取代,他拍着墨非杳的肩,“抱歉没能好好陪你,不过未来海晏河清,未来的我应该会有时间了。”
“乖,”他笑道,“非杳,你该回去了。”
给朕,滚!
墨非杳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能说什么呢,哭着不依不舍仿佛言情剧的时间静止你侬我侬,还是不依不饶直言同生共死就是不走?仿若无事发生一般笑着干脆利落的告别,不正是师尊的风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