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凌香便拉过孟媛的手,带着他走进人堆。不用挤,人们见到一个穿“奇装异服”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一边站远一些,一边暗自打量。
孟媛无视这些目光,他矮下身,冲摊主道:“能不能为我跟她量身画两个糖人?”
原来是卖糖人的。
那糖人远离日光照射,在建筑物遮挡下的一片荫蔽处十分有光泽。俏皮像琥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带了甜香,人一嗅,能把甜味吸进脑子。
摊主抬眼打量一番,手上动作不停。他不掩饰目光的惊艳之意,但诚实道:“小姑娘要求不高吧?最多六七分像,不能再像了。而且你身边这位戴着墨镜口罩,效果不会很好。”
孟媛不介意,摆摆手笑道:“可以的。”
等到前面排队的人都买到糖人,轮到孟媛松凌香时,松凌香将口罩摘下,但仍然保留墨镜。只要不对视,没有忠实粉丝在场,想来不会被认出来。
孟媛很有默契,他朝摊主道:“先画她,再画我。”
摊主一边动手,一边记下特征临摹。没过多久,一个q版的松凌香糖人就完工了。松凌香接过手的一刹那,还以为是拿到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小金人。淡淡的满足感充斥心间。
还不待她舔上一口尝尝,孟媛就从她手里拿走了糖人。对上她不解的目光,孟媛解释道:“你的归我,我的归你。好不好呀?”
松凌香暗自想:“果然是孟蓝雨本人,都拿走了还问我好不好。”但她实际上没有异议,反而很是满意这种交换,便点了头。
第二个糖人完工以后,松凌香便牵着孟媛向游乐场走去。
今天的天气明媚,九月份的太阳还是有些毒。糖人遇到太阳光,融化速度有些快。
虽然舍不得,但松凌香还是三口两口把糖人给咬碎了,含在口中。再看孟媛,依然小口小口地舔,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袖口和披散的假发,唯恐糖沾到身上来。其实很像名门养出来的大小姐。
奈何孟家的家规严厉,除了传授知识,还有规范礼仪。而孟蓝雨作为奈何桥的继承人,自然从小受各种熏陶。
原本花梦生本人作为“童养夫”,孟家主对他也十分严苛,而因为孟蓝雨不许婚约束缚,孟家主打消了心思,也就不在这方面过多要求。
但每个月一次的清茶谈话少不了。时时是孟蓝雨煮茶斟茶,每一种茶什么温度最为合适,都要求她牢牢记在心间。她煮茶时也是这般,手指微微捻起,小心翼翼地将款大的袖子避开器具,行动之间却不显拘束,看着风雅大气。
想到清茶谈话,松凌香不自觉联想到孟蓝雨一手跟狗啃一样的字。会心一笑。孟蓝雨几乎什么事情都做到尽善尽美,可一手“狗爬字”可真真毁了她一世英名。
孟媛见松凌香头朝向自己,一对墨镜挡住他确认是否松凌香真的在看自己。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戳了戳松凌香的脸,感受到糖人在她嘴里的形状,忍不住笑。
游乐场里大部分是大人带着小孩儿出来玩。恰好是周六,人多且热闹,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摩天轮的票。孟媛一双眼睛都笑得弯成月牙状。他心满意足地坐进去,与松凌香肩并肩坐着。感受座舱缓慢地上升,他探了探脑袋,看向底下的世界。
不是晚上,没有万家灯火,也不够惊艳。孟媛依然笑得十分开心。
松凌香看着孟媛的笑容,嘴角上扬。她有些惬意地摘下墨镜与口罩,在船舱快要登顶的时候忽然道:“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做了什么么?”
那一次江沐君忽然来访,孟媛和松凌香趁着夜色坐摩天轮,在摩天轮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彼此亲吻。
孟媛状似想了想,总不能承认自己吃自己的醋,便眨眨眼,道:“听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结尾,但如果接吻了,就会一直走下去。所以,你想亲我吗?”
花梦生永远受不了孟蓝雨这样用撩拨的语气说话。松凌香亦然。
她几乎是努力克制冲动,才做到动作轻柔地捧着孟媛亲吻。
在孟家所有人看来,都是花梦生一个劲儿地撩拨孟蓝雨。可其实孟蓝雨又不木讷,被撩拨了自然会撩拨回去,礼尚往来的。只是她惯会用天真遮掩,旁人看不穿罢了。
从摩天轮上下来,松凌香又将脸颊裹挟在黑色中,与孟媛手牵手走在街上。
过往的行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每一批路过他们总会多瞧几眼,不知道是因为好看而欣赏,还是因为觉得古怪而在心里评头论足。
但两人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