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绿川光的男人开了车来,戚月白钻进副驾驶,刚坐下,怀里就被塞了个大贝斯盒。
戚月白:??
他疑惑盯向主驾驶。
“抱着。”诸伏景光言简意骇。
“喔。”戚月白老老实实双手抱住贝斯盒。
但一想到这里面装的是个什么,他就……好想打开摸摸啊。
因为东京那军火库里啥都有,就是没狙击枪。
虽然他平等都的不会用,但谁没个一枪一个小朋友的梦想捏。
那份渴望强烈到,诸伏景光都有所察觉:“在想什么?”
“想玩。”戚月白如实回答:“没见过狙击枪,好酷。”
诸伏景光嘴角上扬了下,心情很好的回答:“这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啊。”
“学会了就不算玩具了吧。”戚月白比了个端枪的动作,下巴搁在贝斯盒上,眯起一只眼:“一枪一个。”
诸伏景光见他顺杆就爬,乐了:“如果你真学会了,想干什么?”
这小子还真是,给点善意就不怕人了。
戚月白:“参军?”总不能当法外狂徒吧。
他当初军训动员大会上热血上头,还加了征兵入伍那老师的微信来着。
但现在嘛……戚月白这情况,别说政审,就连最基本的报名条件都满足不了。
毕业前夕入职前夜让车撞死,返老还童换国籍(划重点)这事,怎么想都绝望的没边。
“军队吗。”诸伏景光挑眉:“很少有年轻人会想做这个吧,都觉得没什么出路。”
戚月白‘唔’了声,实在没想到当兵在日本是这个风评。毕竟他们家子弟兵可是会被老百姓拿成扇的肉排和成箱饮料追着砸的。
“其实更多,是为了立场正确。”他改口。
“立场?”
“大义一点说是为了师出有名,自私一点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对我来说,如果是为了保护弱小和民众开枪杀人完全可以接受,但如果是为了自保,甚至滥杀无辜,我就不能苟同。”
诸伏景光觉得奇怪:“自保有什么问题吗?”
“是我妈妈说的。”戚月白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陌生的街景,对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弯了弯唇角:“因为‘自保’这一行为的主观意识太重,换个名字,它更容易被叫成‘防卫过当’和‘激情杀人’。”
因为法律会更偏向弱势群体嘛。
所以有能力的人,就要自觉成为顶天立地的救世主啦。
诸伏景光突然觉得这小孩挺对自己胃口:“那警察呢?”
脱口而出,他就后悔了,懊恼自己不知何时的松懈后,庆幸眼前的少年只是个普通学生。
戚月白也确实没多想什么,只重复了一遍:“警察?”
他掩盖住眸底落下的一丝晦涩,面上不动声色,摇摇头:“我不适合做警察。”
戚月白记得清楚。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大概还是小学,因为迷上了电视中英姿飒爽的季警官,又学了几招形意拳,春风得意的吵嚷着以后要做警察,一向性格温和的妈妈听了却勃然大怒,她说,月白,妈妈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唯独,你不要做警察。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戚月白以为自己家拿的是什么江洋大盗退隐的剧本,见了交警都低着头走路,生怕被怀疑上连累了妈妈。
诸伏景光也着急掠过着这尴尬的话题,转动方向盘,改口问:“那你有想过以后要考什么大学吗?”
戚月白眨眨眼,他突然想玩个只有自己能懂的抽象,于是前世中文系出身的大学生答道。
“东京大学的中文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