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姜闲送韩恭驱虫香囊,他只当是姜闲临时拿一个给表弟当见面礼。完全没想到,姜闲还备了给自己的独一份。
韩恭的那只,就是寻常的方包模样。
而姜闲和荣少锦的,都是葫芦模样,并且绣有字。一个“锦”,一个“闲”。
荣少锦惊喜地伸手摸一摸那个字,不自觉地脱口问:“你绣的?”
姜闲:“嗯。就是绣得不好,我也没学过绣活。你可以收在袖袋里,一样能有效果。”
荣少锦抬眼看看他,拿起香囊低头挂在腰上。
姜闲也弯下身,帮他整理一下衣摆。
韩恭站在旁边瞧着,面色不由得有些微妙——姜闲看起来竟然对这桩婚事没有抵触心,这是认命了?
不过转念一想——先前在华泽县查到的消息,姜闲母子俩每年吃药就得花费一大笔钱。以姜德待他们的苛刻,面对荣少锦的大方,会妥协倒也不奇怪。
这番寒暄之后,三人才一同往外走。
荣少锦扶姜闲坐上马车。这辆车比姜闲自己的小车宽敞不少,甚至可以在车里躺下休息,加上云雁和花清两名小厮都不挤。
韩恭骑了马,跟马车一同离开姜家,就靠到车旁和荣姜两人告辞,自己打马离开。
姜闲奇怪地问:“韩公子不去看热闹?”
荣少锦:“他和国子学的同学有约,不和我们一起。”
说完,目光在姜闲扎发鬓的飘带上扫过:“怎么没戴那只簪子。”
前几次见面,姜闲都戴着木簪。今天估计是木簪和衣裳玉佩不相配,才换成发带。
姜闲:“琉璃簪易碎,出门我担心不注意会磕着。”
荣少锦:“坏了就再买新的。”
姜闲笑道:“那是你送我的第一样礼,坏了总感觉兆头不好。”
荣少锦看着他眼中的笑,突然感觉心头像是被针尖轻轻戳了一下,泛起一点轻微的麻。
姜闲续道:“而且,我看你都喜欢用发带,我们一同用也挺好。”
的确,荣少锦除了正式场合,平常都不扎发髻,直接用发带把头发高高束起。一开始是为了符合纨绔的作风,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样。
荣少锦随手摸一把自己头发:“我的发带多,日后你要瞧着哪条喜欢,随便拿去用。”
*
金洛河是一条穿过京城的大河支流。三家妓馆在一段河面上搭了舞台,此时已经有舞娘在上面跳舞暖场,周围停满大大小小的船只。
荣家的马车停在岸边,荣少锦扶着姜闲下车,立刻就有个小厮上前问好,领两人去田钦包的画舫。
姜闲抬眼四望,见不仅是河里船多,两岸和附近一条桥上更是站满了等着看热闹的人。
田钦包的画舫位置很好,就在舞台前方,只偏左一点。旁边是一艘更大的船,看装扮也更精致,上面站着不少佩刀的劲装护卫。
荣少锦随口问领路的小厮:“旁边那船里是谁?”
小厮却摇摇头:“我家公子打探过,但那边不说。”
荣少锦心念一转,大概猜得出——十有八九是圣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