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狐疑的看了三阿哥一眼,又看看木盒,“老三你就别卖关子了,这里头是什么?”凌谱收银子诬陷老三让他心里很不痛快,现在看老三越过收受的银子单独拿出这个木盒,他直觉这里面的问题更大。
胤祉吞吞口水,小声说道:“先说好,二哥您看了可别发火,就算要发火也等弟弟走了,可千万别发到弟弟头上。”
太子被三阿哥气笑了,他拿起桌上的镇纸就像给对方一下。
太子深呼吸,“行了,孤准备好了。”不就是跟那些贪官污吏一样么,难不成他凌谱还能卖官鬻爵当个土皇帝?
搜刮民财、为祸乡里这在太子看来已经是该斩首的大罪了,他觉得凌谱顶多也就是这些错事,哦,还要加上一个官官相护。其他应该不至于。
见太子略有些不耐烦,三阿哥道:“太子可知道咱们大清如今有多少官员述职被压,又有多少进士准备上任而苦于没有位置?“不等太子开口,他道,”弟弟我也是才知道,吏部的考核是这么个考核法。“他伸出手指搓了搓,无声吐出银子两个字。
太子蹙眉,“说凌谱呢,怎么又跑到吏部官员身上了?三弟若是觉得吏部尚书等人不称职,回头我跟汗阿玛说一句把你调过去就是了。”
吏部是个重要的实权部门,眼看着底下的弟弟们都大了,说实在的给别人他还真不放心。之前是老三不感兴趣,他也不想逼迫这个弟弟,如果老三愿意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当然有关系,二哥你一定想不到,咱们这位凌谱凌大人是怎么跟吏部尚书勾结的吧?”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想要述职可以啊,拿银子;觉得现在的官职不满意想要实权,也可以,拿银子;明明皇上下了任命书,你不给银子他就没空缺。”
他把木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纸张,“这些都是凌谱卖官鬻爵的证据。我猜您一定想不到,他是怎么做到的吧?”三阿哥身体前倾,目光寒冷,“他拿的是你太子的印信,我按照上头的名单找了几个在京城任职的,根据他们交代,他们获得这官职那可都是太子殿下您授意的。”
“也就是说,他们是您太子的人。”
太子啪的拍在桌子上,“胡说八道,孤什么时候让凌谱干过这事儿?”汗阿玛从小就教育他,官员的选拔任职尤为重要,他关系着大清的根基。
一个好官可以帮助治理百姓,让百姓安居乐业;相反若是选错了,那就是为祸乡里。百姓生活好了自然拥护朝廷,若是不好……想想前朝那些农民起义。
他胤礽还没当皇帝呢,能干这种自掘坟墓的事儿?
三阿哥叹息,“我与二哥从小一起长大,二哥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可是您看这个,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他知道这件事跟二哥没关系,但上面用的确实是二哥的印信。
三阿哥忍不住想,这事儿如今是被他翻出来了,还没酿成巨大的过错。假如没有今天的事儿,而是任由凌谱一直这般胡闹下去,最后背锅的是谁?还是太子。
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太子不拿官位当一回事儿,是他太子想要搂银子。
事实呢,黑锅太子背了,银子他是一分没见着。
太子气的掀了书桌,“放肆,当真是放肆。”掀翻桌子他还不解气,又砸了好几个花瓶,他伸手指着三阿哥,“老三,这事儿你给孤好好查,孤倒要看看还有谁如此胆大包天。”
居然敢打着他的名义卖官鬻爵,当真是无法无天。
桌子都掀了,可见太子气的有多狠,也幸亏三阿哥早有准备躲得快,不然那厚重的黄花梨大书桌非砸在他身上不可。
三阿哥拱手道:“今儿弟弟来除了给殿下您送这些证据,还有就是希望您能让汗阿玛下道旨意,这些都是在凌谱外面的宅子里搜出来的,他家里肯定还有。我打算去抄家。”
他看了那盒子里确实是凌谱卖官鬻爵的证据,但只有几张,而且都是外任的官员。比如某偏僻地区的知县等。
狡兔三窟不假,但人心里还是会有个最重要的地方,而对大多数而言,最安全的肯定是自己的真正的家。所以,他有理由相信凌府还有大量的证据,并且肯定更重要。
太子喘着粗气,他眼睛赤红,“老三收拾收拾东西,孤跟你一起去见汗阿玛。”这事儿必须要让汗阿玛知道。凌谱那老贼,他要杀了他。
见到康熙,太子委屈的哭了,“汗阿玛,儿臣冤枉啊。您可要给儿臣做主。”这事儿不是他吩咐的,他凭什么背这么大的黑锅,再说那银子他可是一分没捞着。
看到三阿哥呈上来的东西,康熙的气不比太子轻。太子身边都是他的人,太子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他最清楚,这件事分明就是底下的人打着太子的名义胡作非为。最可怕的,坏事他们干下,最后落得骂名的是太子。
太子名声坏了,假如再有人趁此机会搞事情,那大清就要乱了。
想到此处,他也没心思去责怪老三胡乱囚禁大清官员了,甚至还在心里说了句抓得好。
他道:“老三,朕现在就命令你全权处理此事,你给朕记住,一定要把这群蛀虫给朕挖干净。朕倒要看看,他们背着朕都做了些什么。”
太子加了句,“别忘了仔细审审那个吏部尚书跟凌谱,看看还有没有人打着孤的名义作恶。”
康熙点头,太子说的有道理。清理蛀虫重要,把这群人挖出来更重要。他不敢想,假如没有三阿哥胡闹,最后这事儿会发展成什么样?
康熙眼神阴冷,看来是他对某些人太仁慈了,以至于这些人都敢骑在他头上拉屎撒尿。!